夜裏夢見回到不是記憶中的水閘。依然有稻田和灌溉用的河,相較於自幼年就知道的樣子,小河變得無比寬廣。我說我要剪髮。人們把我帶到一艘木筏上,擺渡的也是理髮師傅,年老的爺爺,帶著我穿越牌匾下的市集到另一處,有個教堂,有個男人站在鐘樓高處唱著我所熟悉的聖誕曲子,報佳音一樣,對著村子輕柔地唱。奔到小船上,老爺爺秀出刮刀給我修剪開衩的髮尾,而且,他只會說日語,這個住在我生命中渡過最美好的時光裏的村民們,不知怎麼地竟然只說日語。外面下著雨。木筏順著河流往稻田的方向駛去,說,下一個客人約了兩點,但你先上船了,我還有點時間,就先把你載到對岸吧。我問爺爺,能不能也替我修一修瀏海。髮絲輕盈地落在我的肩膀上,就夢醒了。
6 Dec 2015
30 Nov 2015
暗號
我很生氣。
當你說我不需要搶著做不屬於我的工作。「搶」這個字眼,我看見的自我投射是,你認為我多管閒事,在不屬於我要付的責任裏迎來的一切糾紛和不愉快,是我咎由自取,因為是我自己自願拿起不屬於我的責任。我很生氣,因為我的本意是在新的任務開始時大家都沒有頭緒,而我今天剛成了第一批經歷的人,我想要借著自己的經驗,幫助大家整理成易懂的方式,方便大家在執行任務時減少碰釘子的機率。我感覺受委屈,我覺得被誣衊,覺得自己的善意被誤解,我憤怒。
我很生氣。
當你因為工作時間過長,負責項目過多,擔當的責任太大,身心疲憊卻還要解決問題時,把這些積累的情緒宣洩在我身上,你道歉,然後繼續因為搞不清自己的身心狀況而繼續發洩在我身上。然後惡人先告狀,當我嘗試保持沈默,嘗試告訴自己你不是故意的也已經道歉了,理智上原諒了你但情緒上依然無法不生氣,無法不覺得自己很委屈。我同時也搞不清自己的身心狀況,原來,於是繼續投入在我是受害者的角色裏,因為我無法徹底生氣你,也無法徹底原諒你,因為,我搞不清楚自己的情緒。最後在生氣自己和生氣你之間徘徊。比如用理智來批判自己,要冷靜、要成熟、要釋懷。
寫到這裡,看見以上所有,竟是我對自己的批判,這些話都是我內在發出的聲音,由你成為載體說出來。你擔當了這個不容易的角色,在今天我所經歷的一切經驗裏,來讓我學習面對自己的憤怒。
雖然很想罵髒話,關於時刻覺察自己的情緒。你他媽的辛苦了。好,以上,一旦承認了不被自己認可和看見的感受,到整理出一個雛形,我要和我的憤怒同在,此刻。
我他媽的生氣你。一切,等我允許了自己生氣完,理清了事情原本的紋理而不只是此刻我看見的你對我造成的困擾,容後再說。
練習一。我此刻他媽的生氣。
26 Nov 2015
晚安
接近夏天。
近期上山時間是傍晚八點半。從Mt. John的停車場離開到Astrograph前,每天,幾乎就在下車和離開停車場前幾分鐘,擁有一片沒有任何聲音的天空。我說我喜歡夕陽下山前,經過的厚雲層透出的亮光。
他們喜歡晴朗的天氣。
25 Nov 2015
三點
多少次,形容自己像個刺蝟。
當然,還是可以掩飾的,假如我想要掩飾。那天J說起自己是個道德薄弱的人,後面我補上的是:「難怪你年輕又快樂!」我的道德束縛綁得緊,既然意識到了,想要鬆開也就不是難事。想來,不得不承認有個我捨不得擺脫受害者的角色,在自己知道的世界承認這些委屈,稍微「好一點」時還是會自己抽離出來看這樣的我,為什麼眷戀著所有善良的光芒照在我身上。有時是因為感到罪惡,當我允許自己不是一個善。直到一絲一絲地痛過所有敏感的那些我,逐漸分辨出什麼情況的善良的我,是輕鬆的,而非故作優雅的、不得已的,由衷喜歡這個模樣的善的我,覺察,開始不再是「苦苦的」。
工作。
也沒有什麼好聊的,所有圍繞著我發生的不就都是我渴望處理的內在的功課,工作一定也是我決定要投入的遊樂園,某個部份的我篤定地相信。依然容易在心底批判他人,這是我。我越來越俗了,你知道嗎?是個現實的傢伙。另邊廂又想要被呵護、被寵愛、被好運氣眷顧,去到哪兒都想離開得遠遠的。
夏天要來了。
我要找到可以輕鬆喝啤酒,躺在一邊隨地可以安心睡著的夥伴。哎,直到我不再隨便不屑人為止吧?
保有的部分孤獨,不知道的,是我留給自己僅存的一片真心。
22 Nov 2015
9 Nov 2015
鳥鳴和清晨
近一兩週斷斷續續睡和醒。
身體很累,每日頂多五或六小時的睡眠,想要多一點但人就是醒了能怎樣?猛喝水散掉夜晚工作積累在體內的熱氣,嗑水果,厭食因為吃不下正餐。昨日下午決定去玩touch rugby ,淋雨回家,早上醒來只好抬腿,聽說能減輕痠痛。激烈運動進行著的時候真的好可怕,都以為自己快死掉了,抓了球便一直跑。在一群群party animals裏安靜地待著,鼻端威士忌的香味迷人,我喜歡嗅覺神經感覺美好這件事。看喝醉的人胡言亂語有時很無聊,也好好笑。我口中的威士忌在咽喉逗留的時間有點長。他們已經都醉了。我喜歡喝酒時微微在笑的自己,淡淡的,快樂的微醺的眼。
美好嗎?你問我。
4 Nov 2015
Stop asking
下雪之後的太陽有點猛。
站在觀星咖啡館外接住一瓣雪片。微微昂頭,落在鼻端的,眼睫毛上的,瞬間就化了。夜空沒有一顆星,人們也上不了山,換我們下班。嘔出了一點負擔,三次。醒來依然冷得不想活動身體任何一部分。一整日,從沙發開始躺,回到房裡躺,把腳翹起來架在大片大片的玻璃窗前。只有下半身沒有癱瘓但酷熱的陽光令人感動。幾乎沒有哭。
Why don't just admit it, I feel really bad.
30 Oct 2015
hot chocolate doh
學會泡熱巧克力。
跟觀星的工作不太有關係,但既然有這個程序在,必然有原因。天氣還是冷的,六度七度的春天聽見客人說:「謝謝你的熱巧克力」,我才是感到溫暖的那人。跟某年聖誕前在大眾當店員但負責包裹禮物的心情非常相似。第一次掌握不好溫度導致牛奶在高溫下有點焦了,我對自己很失望。第二次出現噪音,依然對自己失望。彷彿是個習慣,我習慣對自己感到失望。直到今天被讚美,好似於我而言讚美一點也沒有價值,只是停止了我對自己的失望。怎麼會有我這樣的人呢,親愛的。
have fun,是我想要活在其中的一種狀態。
25 Oct 2015
相遇
到底什麼原因造成一個人缺乏自信?又有什麼辦法,看見可以努力的地方?面試時經理問,說一說你的個性,和你的優缺點吧。我說flowing,我的不穩定性,她好奇,這怎麼會是缺點。往深一層探,驚覺裡面有我想要建構出的理想的自己。
關於理想中的自己。
發現不自覺地會鞭笞自己成為學一次就會的fast learner,什麼事情都是。當對方說perfect,well done,內心緊繃害怕失敗害怕做錯的心情頓時緩下來。一般在陌生的環境,尤其是一無所知的領域,我常常處於靜態觀察和聆聽之中,少發言。裡面看出來,「理想的我」渴望自己成為落落大方,幽默,馬上可以抓住人群的注意力,發光體一樣。重點是,過去的經驗使然,我確實有能力讓自己切換成這樣的狀態。
矛盾在於,偶爾,我不願區分。我不想成為一個在不同場合有不同的人格特質的自己,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又有另一個分裂出來的理想的我,渴望收放自如,渴望個性和特質張揚。
所有看起來的不快樂,彷彿是因為每當我走入體制裡,便會無從適應,需要切換成另一個模式。我想認領這些我,不斷地整理,不知道有沒有幫助,卻也是唯一救贖的方式。
理智不起來的時候,便想問問有什麼想對自己說。
親愛的,
我心疼你對自己的苛刻。我聽見你的聲音,對自己的不自信,渴望外在力量的肯定,同時努力想要在之間取得平衡。我看見你的努力,看見你多麼想要獨立自主。於是,你一次又一次地離開,去尋找你自己。我知道你不這麼認為,但你知道嗎?你真的好勇敢。我知道你習慣將自己和他人做比較,也因此否定自己的努力和成果。我來陪伴你,好嗎?你慢慢走,你害怕是害怕,你渴望便渴望,你想要逃也是可以的,我來陪你經歷他們。
輕輕地往你額頭親一下,慢慢來吧。
22 Oct 2015
寂靜有聲
20 Oct 2015
21號晚安
關於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仍然拿捏不來卻再也不用為難自己勉強他人。看見自己平淡地應對,彷彿又走過了一段路。有時依舊會在一念之間自我責備,好比回想自己並無真正做到耐心和善意地聆聽,這就是人們說的覺察?也看見自己的苛刻,對自己和他人。有時想到不這麼做又不會死,就會馬上提醒自己寬心,或試著不那麼要求條理分明,或者,在聆聽的同時也聆聽自己,這樣好像比較能理性看待事情。
只是要紀錄,明天醒來,一切又將變得不一樣。
14 Oct 2015
歌放不上來
聽陳奕迅演唱會。
當日來回車程七小時,駕車和坐車的人都累垮了。苦笑,你也許擁有他人嘴邊羨慕的,你願意換掉他們嗎?為了他人擁有的。這個階段的我們看起來是不願意,於是選擇累一點的方式,來換部分我們日常不需要但可以保留著的某些物質層面(誰說物質層面不含精神?)的慾望。
早上醒來不用上班了,把昨天剩下的薯泥加入酪梨、白芝麻和海苔,搬到客廳旁邊落地玻璃木窗旁,幾口就吃掉了。馬世芳在音樂五四三為Pink Floyd四十週年做的音樂特輯,接著聽那天還沒聽完的部分。有一天,在倫敦的海德公園,也許哼唱wish you were here的我已經不記得這個我。
短期內將有一次面試的機會。你知道,當我幻想著陳奕迅在我眼前唱歌,散場時,我只差沒有失望得把熒光棒丟向他。哼。期待,讓某些人在不太容易過的日子裡有一些堅持的推動力或存有走下去的助力。我呢?那是抗拒期待落空的我所不願承接的。於是啊Q地認定,只要過好現在。就是現在。於是,突如其來的都變成了bonus和驚喜。
17 Sept 2015
來時的風稍微停駐
剛回來奧克蘭時因為要辦簽證,一住便住了兩個月。
寄居在朋友的公寓。無收入無工作,天天在城市裡遊蕩,看人聲沸騰的腳步聲,急急緩緩。
只有我對時間沒有概念,一直在人與人的邊邊經過。
有時候遇到的陌生人和我說話,像是背著時光錦囊在收集靈魂的靈精,萃取各種人交給我的秘密,有的只有表情沒有太多話語;學過的西班牙繞口令如今也忘了,後來留下了可能實行的小小文字遊戲;更多的是走過的人對上眼,電光火石間交換了一個微笑的眼神,拉緊布袋以後就像軌道上交錯的鐵路,繼續前行。
無所事事一天是雀躍的,你知道明天會回來,你就重新擁有了一個身份,在這之前便特別眷戀珍惜著這樣的自由。不知道明天的我,沒有身份的我,體驗的經歷的無所事事,就像不可能知道自己抽絲之後會不會是一隻蝶的蛹(當時一定是不知道的),一直在吐,只可能吐焦慮。
失去生活的重心現在看來好像就變得非常合理了,會笑,但不覺得當時異常焦慮的自己傻傻的: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到底要什麼?怎麼走才能心安而不留遺憾?走在街上落寞地哭,撿不起來散落的模樣。上坡時遇見長長拉絲的雲在風裡搖晃,又笑。神經兮兮,一天天擺渡著。天知道,從我決定要把自己置入未知的念頭起,心安,是挑戰,是走在逆風的方向默默咬牙要自己鎮定穿越的挑戰。像是被上帝遺忘的孩子,沒有人聽見我的聲音,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試探,完全自由的時候,原來真的不是這麼一回事。沒有什麼是自由的,只要你緊緊抓著,無論如何都會享受不到自由從心谷躍上來的那輕快愉悅。當時的我,是緊緊抓著溜冰場上圍著扶手的我,沒有任何空間讓勇氣進來,即便我已經在冰上。
在無所畏懼的事情上練習,那便不需要勇敢的存在。
潛水如是,滑雪如是。原來,我一直把自己放在最脆弱最懼怕的事情上,想要撲通一聲進入它們,擁抱我所膽怯的未知的可能與不可能。撿起來要都是我所安心擅長容易上手的事,也許我就是充滿活力幹勁兒朝氣勃勃的螺絲一枚,也許這個我在得心應手之前,早就被蠱惑的人類活動社會磨蝕得忘了我是誰,現在可以馬後砲一下,與其這樣不如由我自己來選擇磨練的方式,由我自己來發牌,去找「我是誰」。
我那在路上的夥伴留下一首他讀過的詩:
上帝如果愛一個人
就叫他流浪
東跑西奔
溪流
田野
高山
林莽
蒼穹下隨處可以安身
——佚名
寄居在朋友的公寓。無收入無工作,天天在城市裡遊蕩,看人聲沸騰的腳步聲,急急緩緩。
只有我對時間沒有概念,一直在人與人的邊邊經過。
有時候遇到的陌生人和我說話,像是背著時光錦囊在收集靈魂的靈精,萃取各種人交給我的秘密,有的只有表情沒有太多話語;學過的西班牙繞口令如今也忘了,後來留下了可能實行的小小文字遊戲;更多的是走過的人對上眼,電光火石間交換了一個微笑的眼神,拉緊布袋以後就像軌道上交錯的鐵路,繼續前行。
無所事事一天是雀躍的,你知道明天會回來,你就重新擁有了一個身份,在這之前便特別眷戀珍惜著這樣的自由。不知道明天的我,沒有身份的我,體驗的經歷的無所事事,就像不可能知道自己抽絲之後會不會是一隻蝶的蛹(當時一定是不知道的),一直在吐,只可能吐焦慮。
失去生活的重心現在看來好像就變得非常合理了,會笑,但不覺得當時異常焦慮的自己傻傻的: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到底要什麼?怎麼走才能心安而不留遺憾?走在街上落寞地哭,撿不起來散落的模樣。上坡時遇見長長拉絲的雲在風裡搖晃,又笑。神經兮兮,一天天擺渡著。天知道,從我決定要把自己置入未知的念頭起,心安,是挑戰,是走在逆風的方向默默咬牙要自己鎮定穿越的挑戰。像是被上帝遺忘的孩子,沒有人聽見我的聲音,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試探,完全自由的時候,原來真的不是這麼一回事。沒有什麼是自由的,只要你緊緊抓著,無論如何都會享受不到自由從心谷躍上來的那輕快愉悅。當時的我,是緊緊抓著溜冰場上圍著扶手的我,沒有任何空間讓勇氣進來,即便我已經在冰上。
在無所畏懼的事情上練習,那便不需要勇敢的存在。
潛水如是,滑雪如是。原來,我一直把自己放在最脆弱最懼怕的事情上,想要撲通一聲進入它們,擁抱我所膽怯的未知的可能與不可能。撿起來要都是我所安心擅長容易上手的事,也許我就是充滿活力幹勁兒朝氣勃勃的螺絲一枚,也許這個我在得心應手之前,早就被蠱惑的人類活動社會磨蝕得忘了我是誰,現在可以馬後砲一下,與其這樣不如由我自己來選擇磨練的方式,由我自己來發牌,去找「我是誰」。
我那在路上的夥伴留下一首他讀過的詩:
上帝如果愛一個人
就叫他流浪
東跑西奔
溪流
田野
高山
林莽
蒼穹下隨處可以安身
——佚名
15 Aug 2015
告白這樣
跟陳欣蓓視訊那晚,整夜,她嘴裡止不住冒出:『你真的好美。』我才想起,兩年前這個季節,還熱得臉哄哄發燙的時候,我跟她最後一次見,在浙大,在杭州。『你真的好美。』這不是常聽見的話,我那麼失措,每一次都不知道怎麼回應。過程,陳欣蓓抽了紙巾(還強調只是一張),我感覺她故意把問題拋給我,問我的近況,問我好嗎。於是,她才能把淚止在眼眶裡。『你真的好美。』她又說一遍。這是我從來不敢相信的話。直到那一夜,我想當我沒有說『不!』的這一次,是我藉由一個我喜歡並對方也喜歡自己的女性友人的雙眼,悄悄愛上自己的第一次。
25 Jul 2015
五歲
要是再把自己收起來,也許便會失去曾經讓我能夠輕飄飄的溫柔力量。
哭著哭著說,這個世界的人,是我不喜歡的,有我不屑的生存技巧。以為可以看清楚時,轉眼發現那搖擺的我。對不起,對不起。不信任人們,不信任所有流動的情感,不也就因為軟弱地希冀著自己仍然是五歲的我嗎?想像你想成為的那個年齡的自己,在心裡,在日常生活。五歲的自己沒有朋友,有雲,有門前的山竹樹,有發燙的洋灰地,有書,有大片大片的陽光,有螞蟻和蠕動的蚯蚓。對物質和金錢充滿恐慌,它們都是五歲的我所不知道的。想要安靜下來。想要擁抱無以和善待人的自己。想要大喊,我不會。我在愛裡,也不在愛裡。
哭著哭著說,這個世界的人,是我不喜歡的,有我不屑的生存技巧。以為可以看清楚時,轉眼發現那搖擺的我。對不起,對不起。不信任人們,不信任所有流動的情感,不也就因為軟弱地希冀著自己仍然是五歲的我嗎?想像你想成為的那個年齡的自己,在心裡,在日常生活。五歲的自己沒有朋友,有雲,有門前的山竹樹,有發燙的洋灰地,有書,有大片大片的陽光,有螞蟻和蠕動的蚯蚓。對物質和金錢充滿恐慌,它們都是五歲的我所不知道的。想要安靜下來。想要擁抱無以和善待人的自己。想要大喊,我不會。我在愛裡,也不在愛裡。
16 Jul 2015
7 Jul 2015
又我
有時,我看見自己是個說是非的人。(當我說不喜歡聽見他人來搬弄是非)裡面有我所不能承受的部分。於是我想,要把話說在當事人面前,它就不是『是非』了。但這個想法馬上被推翻,並非人人有義務把心底話說出來,也並非人人有義務聽你說。於是我又想,回來看這個是非,它有沒有什麼故事要說呢?
我整理了『是非』——它要說的故事。
聽見了一個體制裡的不公義。聽見了一個中年人的自尊掉滿地。聽見另一個年輕人痛恨種族歧視而怒不敢言。聽見仗義的人如何幫助另一個處於弱勢的人。聽見一個人說不要輕易將心底話說出口,人人拿捏的誠信截然不同。聽見一個小孩的困惑。由此,看見人人都不知道真實表達完整的自己,或允許他人完整地表達自己——必有自我或他人的批判,批判底下有不可逾越的界限。又想,關於我自己呢?可否放慢一點生活,放慢一點傾聽,再放慢一點觀察周遭的顏色。想要道歉的時候也覺得活著那麼小心翼翼,沒想到的是,道歉是為自己所知道的冒犯負責任,而不是求得寬恕。
24 Jun 2015
『當你執念夠強。』
空洞地望著一夫妻炯炯訴說,自己如何從糖尿病患者的某種絕望至接觸產品之後痊癒,又如何從直銷生意中得到晚年奢靡的享受,你的瞳孔和眼球顏色分明,我多希望自己對錢的渴望如此純粹明了。也沒有損失,多聽多聞,除了時間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25歲不曉得是一個什麼樣的階段。零零散散接觸的人群,有明確上路的,早有歸宿成就的,也不少。逐漸老練的人們,我其實不知道要以什麼姿態來回應。你要把我當懵懂的孩子,我除了應和,傻裡傻氣地笑,不知道你期盼的還有什麼。我呢?要是身份對換,我期盼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大半年又過去。有點工作有點收入,但它們總是算不上正職。對錢感到不知所措的人是不是只有我,請問?生活很好啊,心靈和身軀同時都自由得不得了,而且,我很健康。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是健康而自由,來得踏實。而把自己埋首在日常的家務事和柴米油鹽裡,不瞞你說,確實也令人(好啦是『令我』)踏實地活著,好比對於重複料理生活的動作感到不耐煩,卻深知它們賜予我智慧。知識和書,倒不一定,也許。也許知識和書,有時令人(好啦是『令我』)失去生活和自理的能力,和智慧。也有耐不住的平凡苦悶,讓人覺得『不該只是這樣,很好,說說看,那又該怎樣?』的矛盾。有什麼比安排一日的生活,然後生活在裡面,更真切地體會得到,沒有什麼是把握得住的。日復日,其實不也就是你若願意,她就是如此了。多聽多聞,奇妙的是,它們有時會動搖你,有時反而會堅定你。
有什麼是我不甘願的呢?
收回來看,要是我的執念夠強,一定就沒有遺憾了。沒有遺憾,我的意思,是心甘情願了。我的這一生,某些要努力的方向倒是非常明確:要坦蕩,要心口合一,可以懊惱但不可忘了珍惜愚蠢的時刻;要行走在百川裡,而不改變他人的流向;要在不安之中,明白它們的紋理。
好比現在我要說晚安囖,執念裡的『安』。
好比現在我要說晚安囖,執念裡的『安』。
8 Jun 2015
去你的哀愁
我多麼驚恐。
離開之後,在無人行駛的崎嶇公路上,眼睛只看得見漆黑之中鋪在柏油路上的反光板與白色的間隔線。想著崩了一角的山,想著搖晃的地面上失措的人,想著滿口慈愛養大的學生和堆砌的校舍,失救的人,缺錢的教育機構和支持者,還有人民流動卻抓不住的錢,苦苦等待支援。
是誰,在苦苦等待支援?
我是一名老師又如何?假若我沒有任何一點辦法告訴你,教育,永遠不可能在課室裡同時找到疑惑與答案。它和大樓,和錢,和泳池,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悲痛又無助地活在苦難中求生的人們之間,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來讓我周遭的一切,稍微好過一點。(或者讓我感覺好過一點)我的快樂沒有辦法只是安逸地活自己的日子,只要我是其中一顆組成這些大雨的雨水。
譬如我不知道,人與人之間存在差異,是否就如一片森林?有互助共生的,腐生的,寄生的,它們只是恆長不被我的肉眼所見的規律。
我要走過繁華,走過千千萬萬碎成瓦片的孤寂,於是才明白,沒有什麼是我能操控的嗎?渺小得以為都是一場夢,要不是累過的身軀提示,我一點也不知道,我是活生生的經歷過,那麼那麼微小的繁華,和孤寂,然後若無其事地醒來,又一天。
請拿走我的思維,我的文化背景,我的語言交際能力,我的跳動的心,好讓我無重力般地什麼也感覺不到。
沒有一個老師解答過我。
我可以如何,去為這個世界撫平一點傷痛。
27 May 2015
碎語
五月幾乎來到尾聲,南島下雪了。
透過網絡新聞的視頻,看見白濛濛覆蓋著城鎮的屋瓦和山川,天地瞬間一片柔白。慢慢地感覺到的冷,感覺到冬天真的靠近了,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服,彷彿從未被無盡的冬夜嚇怕過。夜班工作結束,我卻彷彿在黑夜和白天之間遺失了睡覺的能力。時而失眠至天明,像今日,夜裡九點半睡下凌晨兩點醒來,有隻老鼠擾人清夢,把還在睡的人叫醒又無奈蒙頭睡去。
多日不做飯,有淡了一點的愧疚感;失業,也有淡了一點的愧疚感。好事。
有天洗完草莓秧苗坐在樹下等周先生,我看隔壁兩隻鳥在椅背上彳亍,想起從前在大眾書局工作午休時間在星巴克附近,發生過的同樣畫面。想著當時的自己,那麼不喜歡當一個亞洲先進國的城市人。此刻我徬徨,但仍然擁有一片寧靜,在我靜不下來之時。連日有雨,幾乎每日可見的彩虹,笑得像一個滿足點頭的孩子。我所徬徨的,是不甘心,自己還未真正努力過去貼近去靠近夢想。直到今天讀到蔡康永的訪談,說,『我不覺你一定要跟別人學到什麼,你光見識到什麼就夠好玩了。』不斷經歷固然是一種積累,但有多少人意識到這樣的積累和見識?它不會白白來過就走。
所謂的不甘心,是因為我看不起自己。
我想我終於願意相信,它不會白白來過就走。
20 May 2015
一點點
一張床的早晚安。
下班回家,路上T開車,她說,好像敞篷車一樣看擋風鏡前滿天滿天的星。下車時,又說,小學時期在小方格簿子上玩的小數點一樣,好想把星星連起。好低好低的星空,我以前不明白蒼穹,原來眼前就是。
我想著,太多無法分享的孤獨和激情,有時候就會不明白活著的意義。默默吞掉想要分享的美。『怎麼會有人懂』,憋著憋著,我不明白何以人的眼睛只夠看見自己的風景,要能感應,多好。什麼都知道當然不好玩,但除了自己,他人是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的,費心費力費唇舌,不如孤獨好。
晚安,你的早安。
下班回家,路上T開車,她說,好像敞篷車一樣看擋風鏡前滿天滿天的星。下車時,又說,小學時期在小方格簿子上玩的小數點一樣,好想把星星連起。好低好低的星空,我以前不明白蒼穹,原來眼前就是。
我想著,太多無法分享的孤獨和激情,有時候就會不明白活著的意義。默默吞掉想要分享的美。『怎麼會有人懂』,憋著憋著,我不明白何以人的眼睛只夠看見自己的風景,要能感應,多好。什麼都知道當然不好玩,但除了自己,他人是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的,費心費力費唇舌,不如孤獨好。
晚安,你的早安。
21 Apr 2015
患者
永夜這般的孤獨怎會不是冷。燒熱一雙腳做不滅的柴火,以為它們明白,有一瞬間它們明白火光可以劃亮冷冽。我不願追它們的光和熱,它們只是一雙我的腳,接住兩滴淚。孤獨是你知道它們痛是因為痛神經的連接,不是因為你的心。我想我不明白,你的孤獨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怎會明白。
6 Apr 2015
秋水
什麼樣的情況下,索求,成了理所當然?
想起孔老頭的『仁』。徐子說,二人,一為對自己,一為對他人。困惑的時候問自己,我所困惑的,重心在自己,或是他人呢?我所困惑的,是他人怎麼無節制地索求,還是,我怎麼沒有拿捏好拒絕的權利?把問題拋向別人,那我永遠就不必為自己負責。輕輕的不偏不倚地負責,是看見自己,同時看見他人。講給自己聽,有時候也發現,腦袋根本轉不過來。我把自己活得那麼重,但有一天,加愛說,都來看看吧,你我都在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審視、批判自己。稍微放輕一點,我可以選擇看見,我,我是那個願意關注自己的內在,時時留意自己的起心動念的個體,我是流動的水,而已。
21 Mar 2015
時間
讀到一段5年前K發給我郵件和一段話。
前幾天回郵。後來K問我,這真是他說的嗎?他完全沒印象自己講過這番話。瞬即,我是感慨的。好比每次回到家中,翻閱好久好久以前的精美鞋盒收藏的明信片、書信、賀年卡、中學時年年有的中秋節寄語卡......許多卡著的片段連接不上,但心是暖的。和K說,我們這個時代的組成元素是迅速建立與遺忘,和任何人在Apps的聊天室說過的話,各種網誌平台,自己留下的話,一個按鍵,一往下刷,轉瞬即逝。人們說過的話,過去,就過去了。就像從前的我們,都過去了。小的時候在房間的壁櫥上找到爸爸當年寫給媽媽的情書。媽媽憶述過往的神情,和我手上摸著微微凸起的字跡,所有的質感和情感,他們是相互連接的,一百年後還可以珍藏著,也許我經歷的年代,那些平平無奇但真誠的小信件,在接著的時代,都將是傳奇。被遺忘和遺忘的文字與我們,時間,它卻記得。
人的每一天,竟是活在傳奇裡。
前幾天回郵。後來K問我,這真是他說的嗎?他完全沒印象自己講過這番話。瞬即,我是感慨的。好比每次回到家中,翻閱好久好久以前的精美鞋盒收藏的明信片、書信、賀年卡、中學時年年有的中秋節寄語卡......許多卡著的片段連接不上,但心是暖的。和K說,我們這個時代的組成元素是迅速建立與遺忘,和任何人在Apps的聊天室說過的話,各種網誌平台,自己留下的話,一個按鍵,一往下刷,轉瞬即逝。人們說過的話,過去,就過去了。就像從前的我們,都過去了。小的時候在房間的壁櫥上找到爸爸當年寫給媽媽的情書。媽媽憶述過往的神情,和我手上摸著微微凸起的字跡,所有的質感和情感,他們是相互連接的,一百年後還可以珍藏著,也許我經歷的年代,那些平平無奇但真誠的小信件,在接著的時代,都將是傳奇。被遺忘和遺忘的文字與我們,時間,它卻記得。
人的每一天,竟是活在傳奇裡。
18 Mar 2015
小小
有一天突然我跟周先生說,你看,我好久沒哭了耶。
有一點像是『我好乖,我沒有哭了』。說出這話我自己也嚇一跳,努力想一下,為什麼。彷彿我哭,我就是不乖的,不討喜的,無理取鬧的。哥哥說起近來草草會無故發脾氣鬧彆扭,他相信草草是吃弟弟的醋。哥哥說他很生氣的,當草草在哭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你為什麼哭,只是專心在哭。心裡輕輕『啊~』,這不也是我嗎?
我問哥哥,他怎麼看待這樣的草草。其實,我是在問自己。想要撒嬌的時候有時候我會討,有時候不。當我無法得到周先生來討好我,我會生氣,會發現,原來世界沒有誰可以討好你,除了自己。本來想到的是,那為什麼還要相愛?其實心中明明白白知道,沒有人懂得如何愛我,除了我自己。百般討好的人,都不如自己到位,反之亦然。很想長長嘆一口氣,好想要當公主的心情,想得久了不就在折磨人嗎?弄巧成拙的時候就會變成我在討好人,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幾乎貼到地板而且只有自己看見,不被珍惜的時候就又來長長嘆一口氣。終究都是可憐的小小孩,得不到自己的憐惜和愛,轉而向外求。由始至終,周先生都還是那個他,搖擺的是我罷了。
何必呢?
各人愛好自己,相愛不就容易了。
有一點像是『我好乖,我沒有哭了』。說出這話我自己也嚇一跳,努力想一下,為什麼。彷彿我哭,我就是不乖的,不討喜的,無理取鬧的。哥哥說起近來草草會無故發脾氣鬧彆扭,他相信草草是吃弟弟的醋。哥哥說他很生氣的,當草草在哭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你為什麼哭,只是專心在哭。心裡輕輕『啊~』,這不也是我嗎?
我問哥哥,他怎麼看待這樣的草草。其實,我是在問自己。想要撒嬌的時候有時候我會討,有時候不。當我無法得到周先生來討好我,我會生氣,會發現,原來世界沒有誰可以討好你,除了自己。本來想到的是,那為什麼還要相愛?其實心中明明白白知道,沒有人懂得如何愛我,除了我自己。百般討好的人,都不如自己到位,反之亦然。很想長長嘆一口氣,好想要當公主的心情,想得久了不就在折磨人嗎?弄巧成拙的時候就會變成我在討好人,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幾乎貼到地板而且只有自己看見,不被珍惜的時候就又來長長嘆一口氣。終究都是可憐的小小孩,得不到自己的憐惜和愛,轉而向外求。由始至終,周先生都還是那個他,搖擺的是我罷了。
何必呢?
各人愛好自己,相愛不就容易了。
17 Mar 2015
初秋
住在奧克蘭那段日子,每日固定會去的地方只有圖書館。
腳程不到十分鐘的距離,偶爾掛網一整天,偶爾把書搬回小鯨的公寓,側身躺在單人氣墊床,循著光線一點一點讀。彷彿回到大學時期,抱著書回宿舍的時光,腳邊經過的風景都是靜態而芬芳的。有時,我會做讀書筆記,把喜歡的詩句段落手抄在札記本,重複默讀。有一段時期借了大量的詩集,壓在床邊的茶几,那時候的我和Z同房,睡前會在床上磨蹭,她刷微博我翻雜誌或床頭書,冬天時窩在厚棉被裡不小心聊到天明,清早腦中響了我倆還醒著,起不來去上課。有點內疚但這種曠課的自主性總讓我覺得生活不就活生生的是自己的嗎?我自己負責就好。
當我在懷念的時候,沒有一次不想起,當時的自己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快樂。偶爾我知道,有時候不。把握不住的為什麼都會以一種鬼魅的形式迎頭趕上,提醒你過去的不能追卻又頻頻以虛幻的調調籠罩你而不現身。活著活著誰會一直臨在此刻,哪個當下是,這個當下?實在地活在當下,是我呼吸得到自己對一切事物的感知,這是這個階段的我所能及的。
『你身體尚好,樂意從一個荒原走到另一個荒原
你追尋最大的落日
腳程不到十分鐘的距離,偶爾掛網一整天,偶爾把書搬回小鯨的公寓,側身躺在單人氣墊床,循著光線一點一點讀。彷彿回到大學時期,抱著書回宿舍的時光,腳邊經過的風景都是靜態而芬芳的。有時,我會做讀書筆記,把喜歡的詩句段落手抄在札記本,重複默讀。有一段時期借了大量的詩集,壓在床邊的茶几,那時候的我和Z同房,睡前會在床上磨蹭,她刷微博我翻雜誌或床頭書,冬天時窩在厚棉被裡不小心聊到天明,清早腦中響了我倆還醒著,起不來去上課。有點內疚但這種曠課的自主性總讓我覺得生活不就活生生的是自己的嗎?我自己負責就好。
當我在懷念的時候,沒有一次不想起,當時的自己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快樂。偶爾我知道,有時候不。把握不住的為什麼都會以一種鬼魅的形式迎頭趕上,提醒你過去的不能追卻又頻頻以虛幻的調調籠罩你而不現身。活著活著誰會一直臨在此刻,哪個當下是,這個當下?實在地活在當下,是我呼吸得到自己對一切事物的感知,這是這個階段的我所能及的。
『你身體尚好,樂意從一個荒原走到另一個荒原
你追尋最大的落日
想讓自己所有的嗚咽都逼回內心,退回命運』
——余秀華
——余秀華
21 Feb 2015
合順
走不動的此刻都是日後要懷念的時光。
一直一直投履歷表,一直一直在滾動的沸騰的水,一直一直僵持不前的日光。風穿透竹林,我從竹林一端看見閃著微光,不知道它是風,是光,還是塵埃,在聲音裡。於是,懷念的大學的中學的兒時的日子,它們都像不曾進來過我的生命,但有印跡。我看飛舞的蒼蠅,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它知道時間,知道我嗎?
17 Feb 2015
一室豆香
昨晚失眠。
好不容易要睡著,朦朧之中,聽見廚房傳來顆粒掉在地上的聲音。詭異!但依然幽幽地入眠了。翌日,醒來走進廚房,看見散落在地上的紅豆——昨晚睡前將一整包紅豆倒進大碗公裡浸泡,想來是大碗公不夠容納浸泡之後漲發的紅豆們,跳落一地。
上網絡輔導課程之前開始煮紅豆沙。
記憶中,有次琦旺老師的文學概論課佈置了作業。
想起在學院內的相思樹下撿紅豆的京璇和我。
一顆一顆,彎腰,在樹蔭底下剝殼。撿起,裝進塑料袋子裡。
課餘時間就去撿豆,日復日地撿,撿了一週。
將藥材店門口撿回的玻璃酒瓶和食堂撿來的豆奶玻璃瓶的塑料包裝紙和黏膠去除。
把各自喜歡的詩句和字型列印在無酸性半透明紙上,和相思豆一起置入玻璃瓶。
送到附近的茶室餐桌寄放。
寄放在相思豆上的詩句,早已不知去向。
此刻,一室滿溢豆香。
紅豆沙、響徹一片天的夏蟬;
依然,寧靜。
依然,寧靜。
13 Feb 2015
11 Feb 2015
綠夏
中午,坐在圖書館大門口的階梯上吃壽司。
壽司和我都是平和喜悅的,日光正好。喜歡這樣的夏天,不是濕嗒嗒的粘人那種,冷風吹,焦陽的溫熱就在肌膚上。把從圖書館借來的《小地方》和《撒哈拉的故事》還有一共五本書一併歸還。明天要離開了吧,也許。重讀《撒哈拉的故事》,遠遠超過溫故知新。讀到<白手起家>時,三毛說起剛遷入沙漠,如何在絕美的景下堅毅地生活。堅毅地生活,為什麼我讀到這個篇章的三毛,跨入其間的三毛,如此感同身受?尤其讀到她抵達沙漠和三個月不見的荷西重逢,我心疼著周先生。早上在臉書上看見R在戈壁沙丘上照的相。如此冷艷孤傲的大漠,我還是想要回去的。
日光西斜在白牆上。
路過等交通等轉綠的路人和牆上的影子拉成六十度。常常想的是我眼裡看見的美麗,對方是不知道的。似乎也就跟他人對我的分析一樣,無論如何都與我無關的。從圖書館內看見路人拿起手機舉頭遙望天空,還是決定了默認我眼裡的美麗。
壽司和我都是平和喜悅的,日光正好。喜歡這樣的夏天,不是濕嗒嗒的粘人那種,冷風吹,焦陽的溫熱就在肌膚上。把從圖書館借來的《小地方》和《撒哈拉的故事》還有一共五本書一併歸還。明天要離開了吧,也許。重讀《撒哈拉的故事》,遠遠超過溫故知新。讀到<白手起家>時,三毛說起剛遷入沙漠,如何在絕美的景下堅毅地生活。堅毅地生活,為什麼我讀到這個篇章的三毛,跨入其間的三毛,如此感同身受?尤其讀到她抵達沙漠和三個月不見的荷西重逢,我心疼著周先生。早上在臉書上看見R在戈壁沙丘上照的相。如此冷艷孤傲的大漠,我還是想要回去的。
日光西斜在白牆上。
路過等交通等轉綠的路人和牆上的影子拉成六十度。常常想的是我眼裡看見的美麗,對方是不知道的。似乎也就跟他人對我的分析一樣,無論如何都與我無關的。從圖書館內看見路人拿起手機舉頭遙望天空,還是決定了默認我眼裡的美麗。
10 Feb 2015
自由
朋友說她生活單調,叫我好好珍惜此刻的自由。
我聽見的是她的無奈,不知道自己是自由的,那也許是她眼裡的自由。面向圖書館的落地玻璃窗,雨來了又走了,綠蔭之下的行人步道,真好看。大片大片的白光在窗外落下,而室內的我冷得起雞皮疙瘩。看見自由行走於雨水之間的人兒,想起自己曾經的狼狽,心竟覺得舒坦。窗外行走的都是自由的人,那也許是我眼裡的自由。
9 Feb 2015
夏日
夏末,奧克蘭又開始起風了。
今天走上大街想要找明信片,寄給二嫂和不斷因寄失到不了其手中的學妹。看著看著心冷冷,都是我到過的地方,怎從不見彩色斑斕如此?心裡當然知道這是要來賣的明信片。大街上有的人開始身穿長袖棉衣,刮起的風把店面門口流浪漢的麥當勞紙杯吹走。回到去年初抵達此地的氣候裡,頭髮還是短的,走到海港附近看船隻在升起落下的閘門裡遊來又遊去。躺在岸邊讓冷的身軀在日光下烘一烘,自在。如今我該比當時自在的,不過已是搖擺不定的自在。
今天走上大街想要找明信片,寄給二嫂和不斷因寄失到不了其手中的學妹。看著看著心冷冷,都是我到過的地方,怎從不見彩色斑斕如此?心裡當然知道這是要來賣的明信片。大街上有的人開始身穿長袖棉衣,刮起的風把店面門口流浪漢的麥當勞紙杯吹走。回到去年初抵達此地的氣候裡,頭髮還是短的,走到海港附近看船隻在升起落下的閘門裡遊來又遊去。躺在岸邊讓冷的身軀在日光下烘一烘,自在。如今我該比當時自在的,不過已是搖擺不定的自在。
3 Feb 2015
平衡之間行走的繭
二十一歲,離開家,開始一個人的自我放逐。去了杭州唸書。那兩年,我從附近的蘇州上海開始,往外尋找自己。越走越遠,走過了夏日炎炎和冬雪飄零的北京。大學畢業之前去往雲南和香格里拉的深山裡去,走一趟藏民的信仰之旅。還有一次,是大三暑假時踏上蒙古國的草原。畢業之後在新加坡打工賺機票錢和生活費,去了紐西蘭打工度假。這段日子,或結伴,或孤身上路。不斷地放下那些背在肩膀上厚重下沉的自己,沿途撿起一些彷若初見的自己。
也迷失過自己。
走在山巔峭壁上,跨越溪流河川,流雲行水般經過的大城小鎮,和人們。
我以為我只是經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這些來去匆匆的相聚別離,自處,或是處在人群之間,我茫然過,也依然茫然著。沒有停下過腳步的日子,去感受我周遭環境所散發的氣息和意念,有的令我感到窒息,一定也有一些讓我感到舒心的。寒冬會過去,春風亦然。唸書或生活,所有看似艱苦的,只要是看得到的苦,都不算真正的苦,走便是,它們總有一天都會過去。越是往前走,怎麼也就發現,我對自己的了解,越來越少?可怕的是,把自己放置在這空洞的地方,沒有讓我學會珍惜自己一路以來走過的路,是不容易的,是值得被自己愛的。直到我躺在一棵百年老樹下,聽無聲細語的自然,終於知道,我和人群之間的失衡,來自於自我的失衡。
我想陪自己走一段路。
於是,可以用更慈悲的心,去面對我所處在的時代,和世界。
感謝好山好水,感謝那些哀傷的我,成就眼前,那願意愛的我。
2 Feb 2015
29 Jan 2015
26 Jan 2015
平躺在一個音節上的休止符
有多少個我願意?
低頭走在柏油路上經過公車站下交疊錯落的光影。午餐時看手機自拍裡的相片幅冊,連連超過十張,擺弄或僵硬也無法滿意的鏡中人,不就是我。直到俯首認了其中一個相之前,會遇見多少個我願意呢?
直到每一次認識新的概念為止,都在放下與認領之間抓不到一絲的浮沉在光影中塵埃。總是在認識新的概念之際急著抓一把什麼,來填補被刺穿的漏洞的自以為是。又掠過一抹回音,別,別急著去抓,去認,免得又再刺一個落空的洞。J說起勇氣,對應了我心裡的一道題,如何成為更好的人。後面的沒有追趕上來的聲音是:『何為更好的人?請定義。』 自問不自答,若果可以是新的一條出路。
登山的經驗裡,極享受的過程之一包括不被了解的弱弱的體能和不成正比的堅持。爬上戈壁沙丘,茅草山,伊甸山,Tongariro,難度有大有小,體能和堅持,還是原來的樣子。記得的包括雙腳陷入前進兩步倒退一步的沙丘裡,人人都在我頭上,除了大家的鼓勵打氣,彷彿帶了耳塞清晰聽見的每一次呼吸,多麼急,多麼粘,多麼熱,實實地貼在人中上。後來攤坐在超過45度輪廓深邃的沙堆裡,轉身的瞬間看見腳下被臣服的茫茫沙海。
『我願意臣服在我的雙腳下。』
沒有一次,響起的不是這句話。於是又想起聽一首歌,或者演奏會上,編曲和配樂,低音和中音的各個搭配,自然流入我心中要奏的譜上。明明白白知道,沒有人會知道的一切如這些悄悄挑起我的嘴角的細節,陪伴一個沒有人願意等待的休止符。
我願意。
低頭走在柏油路上經過公車站下交疊錯落的光影。午餐時看手機自拍裡的相片幅冊,連連超過十張,擺弄或僵硬也無法滿意的鏡中人,不就是我。直到俯首認了其中一個相之前,會遇見多少個我願意呢?
直到每一次認識新的概念為止,都在放下與認領之間抓不到一絲的浮沉在光影中塵埃。總是在認識新的概念之際急著抓一把什麼,來填補被刺穿的漏洞的自以為是。又掠過一抹回音,別,別急著去抓,去認,免得又再刺一個落空的洞。J說起勇氣,對應了我心裡的一道題,如何成為更好的人。後面的沒有追趕上來的聲音是:『何為更好的人?請定義。』 自問不自答,若果可以是新的一條出路。
登山的經驗裡,極享受的過程之一包括不被了解的弱弱的體能和不成正比的堅持。爬上戈壁沙丘,茅草山,伊甸山,Tongariro,難度有大有小,體能和堅持,還是原來的樣子。記得的包括雙腳陷入前進兩步倒退一步的沙丘裡,人人都在我頭上,除了大家的鼓勵打氣,彷彿帶了耳塞清晰聽見的每一次呼吸,多麼急,多麼粘,多麼熱,實實地貼在人中上。後來攤坐在超過45度輪廓深邃的沙堆裡,轉身的瞬間看見腳下被臣服的茫茫沙海。
『我願意臣服在我的雙腳下。』
沒有一次,響起的不是這句話。於是又想起聽一首歌,或者演奏會上,編曲和配樂,低音和中音的各個搭配,自然流入我心中要奏的譜上。明明白白知道,沒有人會知道的一切如這些悄悄挑起我的嘴角的細節,陪伴一個沒有人願意等待的休止符。
我願意。
炎夏
如何知道自己年少輕狂過?
寫部落格,重讀自己寫過的舊文。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空話;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口不對心的話;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當時)偏離生活的話。偏離生活,這有點不合邏輯。沒有什麼不是生活之內。
感謝自己沒有廢棄過這個地方。
無論我曾多麼唾棄那年少的,多年後才讀見當時輕狂的自己。
所有內在點滴完成的,正是潤物細無聲。
寫部落格,重讀自己寫過的舊文。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空話;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口不對心的話;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當時)偏離生活的話。偏離生活,這有點不合邏輯。沒有什麼不是生活之內。
感謝自己沒有廢棄過這個地方。
無論我曾多麼唾棄那年少的,多年後才讀見當時輕狂的自己。
所有內在點滴完成的,正是潤物細無聲。
愚蠢和愛,我
我以前恨過媽媽。
恨過媽媽逼我端莊得體,不得穿涼鞋熱褲出門。也恨媽媽,逼我在她面前練習講故事的每一個夜晚和年幼時害怕不被愛而無聲抗議的眼淚。恨過媽媽無意地拿我和哥哥們比較,卻又無法給我同等的自由和對待。恨媽媽一輩子讓我學習成為一個謙和懂事、不計較的人。我恨我的媽媽是一個天使,因為她的女兒也得成為天使。沒有大於或小於,我愛我的媽媽,同等恨——它們是年幼的我所無法承受的空洞。
你可能曾是一個孩子但你不可能想像得到那份失衡——後來我把對媽媽的恨轉移到自己身上。(媽媽,你一定很痛很傷心)
直到有一天,看見臉書牆上,不斷出現麗絲搜尋各式有趣的畫和立體造型的樹給她在家學習的孩子。想起麗絲一直跟我說,她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媽媽,她一直覺得是孩子們在帶領她學習生活。而她一直在做著卻沒有被看見的,是她堅持給孩子們她所有的愛。孩子們抓青蛙,在雨水下跳舞,畫得家裡沒有一幅牆,是白的;孩子們得到完整的自由和學習的權利,麗絲完全不知道這些自由,包括了自己作為一個媽媽信任和成全。做給孩子吃的麵包有時候失敗,但孩子們說是世界最好的,她看見的是孩子的愛,除了自己。
我的心在流淚。
你知道嗎?當我不再是個學生,我也就不再是一個孩子。我離開家,我也走入了一個社會的萬花筒。偶爾我把自己切割成八片,卻不知道鏡子裡照見的到底是不是無狀態無個性的自己。開始學習放下自己的高傲和謙卑,於是也抓不到任何一絲的自己。沉醉過在做學問裡的快樂,掙扎徬徨走過無數對立存在的黑與白,聽過無數的人教我怎麼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他們甚至不說更好,他們說的都是自己的選擇。抗拒過自己各種對世界的認識,包括愛與恨,包括文明體制和尺度,包括所有無形有形的虛幻或實相。不知道是不是人人都走過這一段,但有時候我確實不知道,什麼是活著的勇氣,在你將學習要認識的世界裡。
想起媽媽。
長大以後,有很多很多的不快樂,關於我將成為大人,關於,我是一個大人。我看見了那些我不願意接受的現實,終於知道,許許多多年幼的我,他們如此珍貴,當我此刻不再年幼。
曾被護成一個只有快樂的世界,怎會不是愛?
看見麗絲那麼努力滿足她的孩子想要學的玩的,忽然也就看見,用盡一切努力讓孩子快樂,讓孩子認識生命的美麗,給孩子們知道,他們如此地被愛包圍著,在這地球上,因為他們的媽媽,什麼都不懂,除了愛。我想像此刻的我,和年幼的我,也是被媽媽愛著的。突然就充滿了勇氣。去生活。即便我很難過很怕很想逃,回到過去,成為一個孩子。
一個害怕活著的孩子,我是。
赫然想起整個生命,都是活在媽媽的愛裡。突然想起還活著時的自己,不知道的是原來沒有一次是不努力的,以你看不見的方式。成年以後,還活著的我,因為曾被媽媽以溫柔和愛,養著。這個世界多麼可怕,你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教會我,卻也一次次地顛覆我。
所有我對這個世界的不信任和恐懼,都在兒時被媽媽愛著的片段裡痊癒,一次次,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譬如媽媽教我歌唱。歌唱,不就是發現世界的組合元素裡有和善嗎?譬如媽媽教我認識一朵花的形狀和味道,不就教我如何學習感受嗎?媽媽用她的聲音來陪伴我入睡,不就讓我學會怎麼用心來和不理解不諒解不明白我們的世界,用心溝通嗎?譬如我這輩子不可能學會的幽默和讓我恨也讓我愛的認真個性,讓我活在人群裡處處感到的疏離,那是一個個教我慈悲接納另一個世界的練習。
媽媽,媽媽。
如果你知道,孩子們害怕在生命裡的每一個遊戲,卻沒有停止過努力。你會為這個孩子感到驕傲嗎?你會原諒年幼的那個我,不知道我的恨就是你生出來的愛嗎?離開家,離開媽媽,流那麼多無知的淚,才發現每一天長大的自己,那麼弱小地碎成千百片;才發現一路撿回的都是為了拼湊與回到媽媽懷抱裡的愛。
媽媽,我好愛好愛你,終於可以和你的愛,完美的擊掌了。
沒有試過知道自己是完整地被媽媽愛著的小孩, 上。
三角形
看完『我是演說家』總決賽。
找來了胡、陳總決賽完整版的部分,重看好幾遍,包括視頻地下或支持或抗議各自眼中所見和想要捍衛的觀點。想起遊戲,想起體制,腦海浮沉著一片片的大環境。剛到浙大插班念大三時,著實被基礎深厚紮實的中國同學嚇得失去分寸,課堂呈現或者作業學習報告,留學生,完全就是一副弱弱地被吃定的感覺。
學姐說,跳出來玩吧。
那是我第一次藉由馬來西亞留學生的身份,開始玩遊戲。怎麼可能,作為一個馬來西亞人,從來沒有認真想過,我的身份是什麼?後來,每一次作業,甚至考試作答,因為善用“多元性”的背景訓練,得以用各種不同的角度和方式探索問題;以散射性的方式補充自己在單一思維模式和功底的不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引起導師和同學的興趣,高分數也就平安入袋。
觀賽過程,明明白白看見胡的表現甚至賽果,被按著鼻子壓而無力反抗。心底一直想著的是,這個前任電視台主播和多屆最佳辯手,論點怎麼如此散亂,語音怎麼破破的呢,不可能。看過胡的完整版的部分,我完全對臣服於他最後一次的呈現。摒棄技巧選而動之以情,令我鍾情的依然是誠懇的部分。情懷和思維的結合,我又更喜歡陳的演說。
在你眼中,好的演說家是怎樣的呢?
在你眼中,好的音樂人是怎樣的呢?
好的作家呢?
好的老師呢?
好的學生?
好的人?
好的,成就自壞的。
他們各自具備和缺乏的條件,是什麼?
又開始在想,什麼樣的好人是好人,什麼樣的壞人是壞人?破壞和建設,善與惡,他們的對立產出,又來自於什麼條件?讀李建鴻寫的沒有因只有果,我甘願了,甘願去想一想,所有成就眼前實相的條件,它們是什麼?一杯咖啡作為果,他的條件,有杯子,有儀器,有咖啡師,有水,咖啡豆,咖啡樹,咖啡種植人,土壤,天氣,蟲害,氣候,溫度,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所有呈現在眼前的實相,他們的條件,是什麼?
找來了胡、陳總決賽完整版的部分,重看好幾遍,包括視頻地下或支持或抗議各自眼中所見和想要捍衛的觀點。想起遊戲,想起體制,腦海浮沉著一片片的大環境。剛到浙大插班念大三時,著實被基礎深厚紮實的中國同學嚇得失去分寸,課堂呈現或者作業學習報告,留學生,完全就是一副弱弱地被吃定的感覺。
學姐說,跳出來玩吧。
那是我第一次藉由馬來西亞留學生的身份,開始玩遊戲。怎麼可能,作為一個馬來西亞人,從來沒有認真想過,我的身份是什麼?後來,每一次作業,甚至考試作答,因為善用“多元性”的背景訓練,得以用各種不同的角度和方式探索問題;以散射性的方式補充自己在單一思維模式和功底的不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引起導師和同學的興趣,高分數也就平安入袋。
觀賽過程,明明白白看見胡的表現甚至賽果,被按著鼻子壓而無力反抗。心底一直想著的是,這個前任電視台主播和多屆最佳辯手,論點怎麼如此散亂,語音怎麼破破的呢,不可能。看過胡的完整版的部分,我完全對臣服於他最後一次的呈現。摒棄技巧選而動之以情,令我鍾情的依然是誠懇的部分。情懷和思維的結合,我又更喜歡陳的演說。
在你眼中,好的演說家是怎樣的呢?
在你眼中,好的音樂人是怎樣的呢?
好的作家呢?
好的老師呢?
好的學生?
好的人?
好的,成就自壞的。
他們各自具備和缺乏的條件,是什麼?
又開始在想,什麼樣的好人是好人,什麼樣的壞人是壞人?破壞和建設,善與惡,他們的對立產出,又來自於什麼條件?讀李建鴻寫的沒有因只有果,我甘願了,甘願去想一想,所有成就眼前實相的條件,它們是什麼?一杯咖啡作為果,他的條件,有杯子,有儀器,有咖啡師,有水,咖啡豆,咖啡樹,咖啡種植人,土壤,天氣,蟲害,氣候,溫度,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所有呈現在眼前的實相,他們的條件,是什麼?
22 Jan 2015
給你看我人生中第一次寫的文稿
覺知到陪伴的力量,如海一樣的溫柔。
許多人嚮往大海。
遙遠席捲而來的浪撲上腳踝,退去,再來。面朝大海,有的人選擇用一次內心的傾訴投向浩瀚深邃的波瀾起伏;有的人選擇平臥在茂密的綠蔭下,讓枝椏篩落的光影交疊在臉龐上,潮去潮來的浪也許可以撫平無從細述的哀傷。然而我們都知道,回應的永遠是海的靜默與溫柔。豆大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掉入海裡,如同腳板之下的流沙一併而去。
我們日常的生活之中,是否人人都能隨時隨地投入海的懷抱?
當你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有沒有過一份孤獨,那是地球上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夠明白你,靠近你,諒解你?因為你只是個孩子,你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愛,甚至哀傷的情緒,『渴望被愛』由各式各樣或沉默或激烈的行為代為表達,卻一一被冠名為叛逆青年。
步入職場,我們被教導要凸顯自己的優勢,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哪怕你知道自己一點一點地被剝削以至最後將逐漸被瓦解。我們開始隱藏自己的真實,把所有自己的內在感受深藏在也許自己也找不到的黑暗之中。它們發生在我們日復日湧至的大小事上,一方面在挑戰你的內在,一方面又提供機會,讓你學習如何麻木自己的感受,成為『更好的人』,得到『最大的尊重』。
學心理輔導的朋友說起,我們的華人文化之中,沒有教我們表達自己,更沒有一門課教導人們,如何陪伴自己,陪伴他人。這是非常壓抑的。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成了流於表面的客套話,回到內心深處,我們控訴,生活咄咄逼人,我們無法交出真實的自己,沒有人可以接納,或者陪伴。
於是,有的人寄望大海,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要看海去。
親愛的,有沒有可能在日常生活中,由我們來成為自己或他人的一片海?
在失去孩子的母親面前,不急著想要表現幫助或抹除這份哀傷。嘗試以同理心的角度出發,假設自己是對方,就會明白沒有人可以為自己拿走什麼情緒;在好友告訴你自己在兩性關係裡所受的委屈和傷害時,站在對方的處境想像,他其實不需要我們的任何建議。因為你是值得對方信任的人,他只想要在自己脆弱的時候,可以撒嬌,可以討愛,可以不逞強成為鋼鐵俠,軟軟地哭訴,釋放情緒。正如你在海風之間掏空自己之後,彷彿經歷完了所有的傷痛,完整地哭一遍,哀傷一遍,愛一遍。離開海邊時,我們總是輕盈自在的。
我們每一個人所需要的,不就如大海一樣,靜默卻溫柔有力的陪伴嗎?
覺知到陪伴的力量,如海一樣的溫柔。
許多人嚮往大海。
遙遠席捲而來的浪撲上腳踝,退去,再來。面朝大海,有的人選擇用一次內心的傾訴投向浩瀚深邃的波瀾起伏;有的人選擇平臥在茂密的綠蔭下,讓枝椏篩落的光影交疊在臉龐上,潮去潮來的浪也許可以撫平無從細述的哀傷。然而我們都知道,回應的永遠是海的靜默與溫柔。豆大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掉入海裡,如同腳板之下的流沙一併而去。
我們日常的生活之中,是否人人都能隨時隨地投入海的懷抱?
當你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有沒有過一份孤獨,那是地球上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夠明白你,靠近你,諒解你?因為你只是個孩子,你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愛,甚至哀傷的情緒,『渴望被愛』由各式各樣或沉默或激烈的行為代為表達,卻一一被冠名為叛逆青年。
步入職場,我們被教導要凸顯自己的優勢,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哪怕你知道自己一點一點地被剝削以至最後將逐漸被瓦解。我們開始隱藏自己的真實,把所有自己的內在感受深藏在也許自己也找不到的黑暗之中。它們發生在我們日復日湧至的大小事上,一方面在挑戰你的內在,一方面又提供機會,讓你學習如何麻木自己的感受,成為『更好的人』,得到『最大的尊重』。
學心理輔導的朋友說起,我們的華人文化之中,沒有教我們表達自己,更沒有一門課教導人們,如何陪伴自己,陪伴他人。這是非常壓抑的。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成了流於表面的客套話,回到內心深處,我們控訴,生活咄咄逼人,我們無法交出真實的自己,沒有人可以接納,或者陪伴。
於是,有的人寄望大海,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要看海去。
親愛的,有沒有可能在日常生活中,由我們來成為自己或他人的一片海?
在失去孩子的母親面前,不急著想要表現幫助或抹除這份哀傷。嘗試以同理心的角度出發,假設自己是對方,就會明白沒有人可以為自己拿走什麼情緒;在好友告訴你自己在兩性關係裡所受的委屈和傷害時,站在對方的處境想像,他其實不需要我們的任何建議。因為你是值得對方信任的人,他只想要在自己脆弱的時候,可以撒嬌,可以討愛,可以不逞強成為鋼鐵俠,軟軟地哭訴,釋放情緒。正如你在海風之間掏空自己之後,彷彿經歷完了所有的傷痛,完整地哭一遍,哀傷一遍,愛一遍。離開海邊時,我們總是輕盈自在的。
我們每一個人所需要的,不就如大海一樣,靜默卻溫柔有力的陪伴嗎?
覺知到陪伴的力量,如海一樣的溫柔。
為什麼
我是一個為什麼小孩。(為什麼?)
對話之中,我常常會冒出『為什麼』。有朋友回饋:『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的,不為什麼。』我又錯愕了——嗯,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站在外面看這個問為什麼的自己,對啊,這個人怎麼那突兀。滿滿滿滿的愧疚,對於我的為什麼和被問為什麼的人和問題。彷彿,這是沒有經過大腦的『為什麼』。
今天撿回一片那天碎掉的自己。
我真的不經大腦思考就問為什麼嗎?不是的。那些好奇,因為是超乎我所知道的,脫口而出,就問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這樣。而我沒有意識到的是,有的為什麼,是真的有學問,我得自己去找答案;有的為什麼,對許多人來說,就是這樣,不為什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我沒有看見的是自己的純粹,只是習慣性地抨擊自己:
怎麼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怎麼你有這麼多的為什麼呢?
怎麼你這麼不懂得察言觀色呢?
不懂事。
今天和小組進行了一次testrun.做文字記錄和整理時,才發現,我對自己情緒的不覺知和企圖麻木。我在麻木自己的敏銳,不做別人不喜歡的,企圖讓自己成為個討喜的角色,這就是『假我』囖。
部分我整理加愛所說的文字記錄:
1.很多人活在『假我』裡:你想像中他人所期望的『你』,或者自己理想化的『你』。譬如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們的某一個感受被責備,這個經驗就會讓孩子被教導成遇到什麼事情都要麻木自己的感受,必須要冷靜。
2.真正的自己是:每一個人都充滿感受。我們要學習的是把真實的自己整合,不要活在『假我』裡面。這個過程將讓你看見自己是如何地支離破碎。然而,要往回家的方向走,就是一路上把自己的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回到家裡。
————————————————
覺知到別人的情緒和自己的情緒,都有各自的源頭,那就沒有什麼好去『假』的了。一切就是潮水來去,我跳舞便是。 那麼不容易走的一段路,而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自己一路上的努力。從今天開始,我要撿起一片一片的自己。
對話之中,我常常會冒出『為什麼』。有朋友回饋:『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的,不為什麼。』我又錯愕了——嗯,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站在外面看這個問為什麼的自己,對啊,這個人怎麼那突兀。滿滿滿滿的愧疚,對於我的為什麼和被問為什麼的人和問題。彷彿,這是沒有經過大腦的『為什麼』。
今天撿回一片那天碎掉的自己。
我真的不經大腦思考就問為什麼嗎?不是的。那些好奇,因為是超乎我所知道的,脫口而出,就問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這樣。而我沒有意識到的是,有的為什麼,是真的有學問,我得自己去找答案;有的為什麼,對許多人來說,就是這樣,不為什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我沒有看見的是自己的純粹,只是習慣性地抨擊自己:
怎麼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怎麼你有這麼多的為什麼呢?
怎麼你這麼不懂得察言觀色呢?
不懂事。
今天和小組進行了一次testrun.做文字記錄和整理時,才發現,我對自己情緒的不覺知和企圖麻木。我在麻木自己的敏銳,不做別人不喜歡的,企圖讓自己成為個討喜的角色,這就是『假我』囖。
部分我整理加愛所說的文字記錄:
1.很多人活在『假我』裡:你想像中他人所期望的『你』,或者自己理想化的『你』。譬如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們的某一個感受被責備,這個經驗就會讓孩子被教導成遇到什麼事情都要麻木自己的感受,必須要冷靜。
2.真正的自己是:每一個人都充滿感受。我們要學習的是把真實的自己整合,不要活在『假我』裡面。這個過程將讓你看見自己是如何地支離破碎。然而,要往回家的方向走,就是一路上把自己的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回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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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知到別人的情緒和自己的情緒,都有各自的源頭,那就沒有什麼好去『假』的了。一切就是潮水來去,我跳舞便是。 那麼不容易走的一段路,而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自己一路上的努力。從今天開始,我要撿起一片一片的自己。
沒有重點
最近的關鍵詞是『無所事事』。
每天睡超過12小時,嗯,飽足感呢。小鯨說起這種日子,用完就沒了。我對『用完就沒了』這種東西,感到錯愕。我想要無所事事地過生活,其實。隨即自動閃過腦海的,不就是『怎麼可能?這是在浪費時間。』時間的意義是什麼呢?我想要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沒有重點的生活,沒有太多理智在支撐的生活。想起昨天認認真真想要寫的自傳和整理文章,那個我,好生氣自己。
『把對萬物精闢的感受,由自己親手落實成一樁樁現實,你得扛起責任,再不能置身世外。』燕琴給我看唐立淇2015年的雙魚星座運勢,有一句是這麼說的。
我在怕什麼呢?
如果真的就是一出舞台劇,所有的悲情喜樂,都是一幕幕,只是一幕幕,它們都會來,來了也就都會走,那我怕什麼呢?不願意承接這些情緒,不願意經歷、走進它們,我以為,我就是它們。以為可以平衡自己,傻瓜。
找不到自己的核心,將會無止盡地消耗自己,而無從行動嗎?
若果活著有一使命,那我看見自己的使命了嗎?
21 Jan 2015
發現
我真的很會碎碎念。
不管是臉書還是部落格,隨筆洋洋灑灑就一篇,思路泉湧是這樣用的吧。中午的時候下定決心要寫出一篇自傳,好不容易寫了三四段,把心一狠,全刪了。後來想要修改一下過去寫過的一些碎碎念旅遊文,想要弄得像樣一點,我要投稿。一改之下幾乎就像在堆砌辭藻,可惡!又刪掉大半頁。(我才不要寫這樣的東西。)
想要認真好好寫,但認真時真的都不太能成事。
恨。
不管是臉書還是部落格,隨筆洋洋灑灑就一篇,思路泉湧是這樣用的吧。中午的時候下定決心要寫出一篇自傳,好不容易寫了三四段,把心一狠,全刪了。後來想要修改一下過去寫過的一些碎碎念旅遊文,想要弄得像樣一點,我要投稿。一改之下幾乎就像在堆砌辭藻,可惡!又刪掉大半頁。(我才不要寫這樣的東西。)
想要認真好好寫,但認真時真的都不太能成事。
恨。
18 Jan 2015
你會很好的
『我到處找合作對象的過程裡面,很多年輕人對於自己的能力是非常沒有信心的。而這份沒有信心不是來自於對於自己能力的判斷,反而是來自於我們在社會資訊裡面,太常為了想要進入一個產業,或者是想要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你翻開某某週刊,就會告訴你進入職場讓你獲得上司賞識的小方法。
像這樣的事情,就會讓很多年輕人以為做創意、做音樂或做藝術,哪怕做一些突破性的事情,它依然是有遊戲規則的。』
——張懸
韋靜說起,我果然是張懸的迷。
我否認,喜歡張懸,但不是迷。後來認真想一想,張懸到底哪條線撥中我?是真誠。傻乎乎的真誠。我最喜歡自己的部分,是傻乎乎的真誠。我取的張懸就是傻乎乎的真誠,這一塊。那麼憨厚老實。原來對於我來說,真誠堪比一切,歌不一定唱得出神入化,但是感動人心的,一定有真誠。張懸,是感動我的,當我不被自己感動時。
這一刻的身份是一個年輕人,不斷在思考的是,我到底可以做些什麼?每每有人知道我在待業中,他們告訴我,好好享受現在啊,工作是肯定會找到的。為什麼需要工作?問自己。我不想要向人家交代我的現況的時候,就會很懊惱,為什麼我沒有工作。本質上,我沒有明確的概念,我要找的是一份怎麼樣的工作。因為我沒有非常想要工作,目標不清晰也未確立,這就是我還在待業中的原因吧。
我不想要工作啊。
因為,我對工作的認知,非常狹隘。
我決定,不要再犯傻了。
得好好理清自己。
到底什麼才是我要做的。義無反顧地做。
有一天,李安琪兒說:『有超過十二個月沒有收入的日子,還得負擔家人的房租水電生活費。很辛苦啊!但我總是很不要臉地想到李安六年在家而無開工,無業的日子就突然變得享受了。現在都是以後的累積,你會很好的。』
像這樣的事情,就會讓很多年輕人以為做創意、做音樂或做藝術,哪怕做一些突破性的事情,它依然是有遊戲規則的。』
——張懸
韋靜說起,我果然是張懸的迷。
我否認,喜歡張懸,但不是迷。後來認真想一想,張懸到底哪條線撥中我?是真誠。傻乎乎的真誠。我最喜歡自己的部分,是傻乎乎的真誠。我取的張懸就是傻乎乎的真誠,這一塊。那麼憨厚老實。原來對於我來說,真誠堪比一切,歌不一定唱得出神入化,但是感動人心的,一定有真誠。張懸,是感動我的,當我不被自己感動時。
這一刻的身份是一個年輕人,不斷在思考的是,我到底可以做些什麼?每每有人知道我在待業中,他們告訴我,好好享受現在啊,工作是肯定會找到的。為什麼需要工作?問自己。我不想要向人家交代我的現況的時候,就會很懊惱,為什麼我沒有工作。本質上,我沒有明確的概念,我要找的是一份怎麼樣的工作。因為我沒有非常想要工作,目標不清晰也未確立,這就是我還在待業中的原因吧。
我不想要工作啊。
因為,我對工作的認知,非常狹隘。
我決定,不要再犯傻了。
得好好理清自己。
到底什麼才是我要做的。義無反顧地做。
有一天,李安琪兒說:『有超過十二個月沒有收入的日子,還得負擔家人的房租水電生活費。很辛苦啊!但我總是很不要臉地想到李安六年在家而無開工,無業的日子就突然變得享受了。現在都是以後的累積,你會很好的。』
17 Jan 2015
齋啡
小小一杯齋啡。
咖啡喝到見底,忍不住湊近杯子底部聞了聞殘餘的香氣。食指抹了抹底部的咖啡粉末,舌尖舔過是澀的,好喜歡。向來少喝咖啡,也只喝不加奶的齋啡,加奶喝會瀉肚子。只喝齋啡,會微醺,胃也不舒服,但久久一次,我會喜歡這種迷幻的沉醉。很久以前在加影唸書,偶爾去豆原——我第一家認識的咖啡館。不喝咖啡但酷愛咖啡的果香,你也許比較難理解,如果你溺愛咖啡。
我喜歡咖啡喝到見底時的紋路。
想像,要是我能把杯子最內層的部分,繞著薄薄地切一片,貼在札記本上收藏,那是我喜歡的美麗之一。想起以爆炸藝術聞名的蔡國強。二度見過他的作品,一次在杭州,一次在奧克蘭美術館。火藥引爆之後殘餘在畫紙上的灰燼,那是多少的絢麗綻放之後少數人會留意或放在心上的念念不忘?
活著的時候發現,
原來有的人和你一樣願意切一點他的美麗給你看。
14 Jan 2015
富貴花
All you really need,
is someone who sees the psycho you are
and likes you anyway.
-The Idealist
is someone who sees the psycho you are
and likes you anyway.
-The Idealist
似是而非,卻又反复思量。
親愛的,我並不需要誰來喜歡完整的我,或者懂我內裡的紋路,我想。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呢,我問加愛。而我知道,這是我的不信任。在麗絲的家看心悅、心樂畫的聖誕樹們。問他們,聖誕樹幾歲了?心悅:“我不可能知道的,除非我砍下,算它的年輪。但我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那一棵被心悅畫出來的樹,我想,它是被明白的。She sees the psycho you are and likes you anyway. She does. 一整晚的談話,和今早讀見這段。我想。我需要被懂嗎?最底那一層,我知道“是的”。某人,是我啊,親愛的。我最想要被我自己諒解,明白,支持。我最想,在被你欺負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自己,狠狠撂下一句仆街,冚家富貴啦你。
13 Jan 2015
我是一顆鹽
改履歷表。
寫寫停停,寫不下去,就聽一點歌,看一點雜誌,再繼續。白紙一樣的人生,不也像一張履歷表?你來寫你來填,誰來讀誰來選,後來我想,我是願意相信的,冥冥中一定是注定的吧,無論是錯過的,或者正正打在眉心的,彷彿真不是無緣無故。先接住的,總得是自己吧。將近25歲的人啊,說空白也不完全是的。聽朋友說他25歲時也窮得買不起一張機票,彷彿在安慰我,年輕,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
11 Jan 2015
帽子
周先生過來陪我過了一個週末。又得離開。已經不太記得從前都怎麼調適距離帶來的空洞。七年,七年來分隔兩地,卻在最近一年,朝夕相處,然後新的一年,重新迎接我們之間的遠距離戀情。不是難不難的問題。你會習慣一個人生活,培養起一個人的習慣,生活的模式。也會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無時無刻。抽離,是活生生的。為什麼我喜歡坐在大街旁上網?這跟為什麼快樂是瞬間的一樣,無解。想起我沒有什麼親密的朋友,親密到事無大小都相告。有時候我頂著鴨舌帽,便想起在新紀元學院唸書的自己。自我隔離。不願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觸的機會,永遠,坐在課室的角落。帽子壓得很低。
新的一年,我希望我可以學會被陪伴。
8 Jan 2015
HOW TO HOLD A WORLD
6 Jan 2015
一月五的公園
回來奧克蘭,我喜歡回到Albert Park.
去年剛抵達,我們用雙腳在這座城市,走了好多好多的路。從海港走上山,又從山上走到海灣附近。我好喜歡奧克蘭,喜歡到處都可以看見老樹的這城市。傍晚外帶了雜菜飯,經過美術館走進公園,快七點了,天還亮,太陽還是炙熱的。男孩們躺在草地上,喝啤酒;彈烏克麗麗;曬太陽;無所事事。後來發現滿樹都是紫色的花下,一群男孩坐在樹幹上聊天。
5 Jan 2015
一天一快樂
讓契姐替我弄幾張請柬,申請簽證用的。
她說她在忙,兒子今天開學了。發了好幾張和一粒橙的wefie過來。一粒橙得到了微笑獎。我問,微笑獎是帥帥的人才會得到的嗎?點擊圖片,重看好幾遍。說起一粒橙上課最開心,是吃。想起念幼兒園時,我們班只有一位老師。膳食當然也就是老師一人負責的,有時老師煲雞粥,有時炒米粉,有時吃海綿蛋糕配米祿。老師就在課室裡做飯,同時教課,好香好香的啊。
突然我就笑了,他們母子的美好時光感染了我。又不知道了,原來看見喜歡的人快樂,我也會跟著快樂起來。
她說她在忙,兒子今天開學了。發了好幾張和一粒橙的wefie過來。一粒橙得到了微笑獎。我問,微笑獎是帥帥的人才會得到的嗎?點擊圖片,重看好幾遍。說起一粒橙上課最開心,是吃。想起念幼兒園時,我們班只有一位老師。膳食當然也就是老師一人負責的,有時老師煲雞粥,有時炒米粉,有時吃海綿蛋糕配米祿。老師就在課室裡做飯,同時教課,好香好香的啊。
突然我就笑了,他們母子的美好時光感染了我。又不知道了,原來看見喜歡的人快樂,我也會跟著快樂起來。
黃
"Do you know what you want to be when you grow up?"
"A dolphin saver."
-Human of New York
人煙稀少的初夏。
送走了周先生,一個人走在Queen Street上。有點慌,沒身份,沒收入,沒工作,居無定所。對於願意收容的朋友,我有一輩子還不完的恩情,哪怕只有一夜。你要問過去一年在紐西蘭最大的後遺症是啥?居無定所。環顧四周,除了自己,沒有一個我認識的面孔。窩在朋友的公寓,除了我的行李和我自己,其他當然就是朋友的。空蕩蕩一個我,夜裡逼著自己入睡,唯有開著酷我。最後讓我帶著驚恐入眠的,是莫文蔚的聲音。
怎麼辦?我不斷問自己。
醒來打了電話到醫務所確認體檢的事情。微波了昨晚吃剩的雲吞決定去圖書館。我需要網絡,找工作,確認體檢的資料,還有,回來這裡。下坡路那麼多,我看著一貫選擇的路線,紅燈亮著,猶豫着是否要找其他的可能。
路是我選的,選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走。
他們說,那就做你覺得快樂的事情吧。快樂的事情,我怕它不能夠養活我,它不能夠繳房租,不能夠買食物。我甚至不知道什麼事情,令我覺得快樂。我喜歡看樹,喜歡聽樹,我從自己錄下的影像裡,看見快樂的慧麗。但這能養我嗎?我一直在怕,但怕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親愛的。因此,『害怕』從來不被允許存在在我的理智裡。譬如我怕自己是個討厭鬼,只會給人添麻煩的討厭鬼。沒有人在我面前說過:『蔡慧麗,你真是個討厭鬼,麻煩死了。』它們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發出的聲音。
文文的嫦說,這是自我能量低弱。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看見自己?(試看去做跟看見自己無關的事?)
"A dolphin saver."
-Human of New York
人煙稀少的初夏。
送走了周先生,一個人走在Queen Street上。有點慌,沒身份,沒收入,沒工作,居無定所。對於願意收容的朋友,我有一輩子還不完的恩情,哪怕只有一夜。你要問過去一年在紐西蘭最大的後遺症是啥?居無定所。環顧四周,除了自己,沒有一個我認識的面孔。窩在朋友的公寓,除了我的行李和我自己,其他當然就是朋友的。空蕩蕩一個我,夜裡逼著自己入睡,唯有開著酷我。最後讓我帶著驚恐入眠的,是莫文蔚的聲音。
怎麼辦?我不斷問自己。
醒來打了電話到醫務所確認體檢的事情。微波了昨晚吃剩的雲吞決定去圖書館。我需要網絡,找工作,確認體檢的資料,還有,回來這裡。下坡路那麼多,我看著一貫選擇的路線,紅燈亮著,猶豫着是否要找其他的可能。
路是我選的,選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走。
他們說,那就做你覺得快樂的事情吧。快樂的事情,我怕它不能夠養活我,它不能夠繳房租,不能夠買食物。我甚至不知道什麼事情,令我覺得快樂。我喜歡看樹,喜歡聽樹,我從自己錄下的影像裡,看見快樂的慧麗。但這能養我嗎?我一直在怕,但怕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親愛的。因此,『害怕』從來不被允許存在在我的理智裡。譬如我怕自己是個討厭鬼,只會給人添麻煩的討厭鬼。沒有人在我面前說過:『蔡慧麗,你真是個討厭鬼,麻煩死了。』它們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發出的聲音。
文文的嫦說,這是自我能量低弱。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看見自己?(試看去做跟看見自己無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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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號或二月五號
1. 我的豬隊友說喜歡看我的部落格。(其實我不知道這裏還有人)沒有更新部落格的時候,其實都在寫札記,手寫,一筆一筆寫,手寫心。今天有個A發了一封簡訊,大略是說,自己又跌入了憂鬱谷底,這陣子會躲起來,下刪許多把自己說得很糟糕的話,五十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就誠實地說:「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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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好好記錄這一天,好好記得這份感動。好好記得,生命中有這么一位知心的好朋友,在我們之間像一面鏡子般,讓我們清楚看見我們自己,在這么多日子以來,我們不知道其實彼此一直都互相陪伴在側,那份,生活很遠思想很遠,卻懂得彼此如懂得自己,明白卻不一定承認彼此的感受,默默地,靜靜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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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总是希望爸爸妈妈可以给自己一些时间,听自己说说话: -在学校与同学的故事... -今天的体育课不小心受伤了... -好不容易,讲故事比赛得了第一名,渴望从他们那里获得些许的肯定... -考试作答粗心结果白扣分... -同学生日会邀请我出席... ... ... 小时候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