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剛從橘子園回到的周先生,洗了澡走進廚房,我把中午準備好的馬鈴薯泥從冰箱端出,正準備要做醬料。電話響了,是老闆S,包裝廠急需人Re-pack橘子。我的表情已經出賣我了。周先生告訴老闆,今晚夜班只有他去。六點上班。那時已經五點半了,我加快準備工作,好歹讓餓了一天的鐵人吃飽才出門。可憐的鐵人望著我的無奈,讓我好心疼。
接近晚上九點半。
平時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看動漫的人,此刻在受苦受難的夜班包裝廠。我很不安。早上因為生理問題第一次請假,周先生一人去工作,我已經很內疚。四個月同行以來,沒有一刻,我們是分開的,再艱辛的工作,我倆都一起撐著。而此刻,我好難過,心裡好想念這個為了我一個人加班熬夜的鐵人。臨晨三點以前,他熬得過去嗎?一堆人說我倆好傻,如此賣命,老闆會珍惜嗎?我不知道,只要他做,我也會做的。他覺得沒什麼好計較的,我心裡當然不完全這麼想,因為信任周先生,他的決定,我必然也相隨到底。
才分開數小時,我就害怕了。上次,我倆一起早晚班連上。雖然不是每一次都在同一個崗位,可以看得見彼此,至少來去都知道,自己不是孤單一人。白天體力勞作一整天,結束之後不到一小時,又開始另一個十小時的工作,要命的是,第二天一早如常開工。因為嘗試過,我知道,這有多難熬。無論精神或體力的消耗,都會要了你的命。
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