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Sept 2010

三〇二

在人群中,頂著鴨舌帽,眼前來來回回一雙雙的腳。不,是一雙雙花花綠綠的鞋。原來我心裡看見的,卻都是一雙雙光著腳丫的小指頭。人來人往,只能憑著不太敏銳的聽力去辨認熟悉的聲音,腦裡閃過誰的臉龐。呆坐在課室外的木條上,周邊都是班上的同學。大家習慣在進班上課前坐在這課室外的木條上,閒聊:說說昨天晚上吃了些什麼,說說什麼系來了哪位帥哥美女,老師如何,同學如何——不管是否來自中文系,家常話題是絕不會圍繞在杜甫老子身上的。

帽子越壓越低。以為我看不見別人,別人就不會看見我的自我畫上圈圈的心態。偶爾,一兩位同學會注意到角落的身影,問——咦,今天來新造型?嘴角很勉強地擠出一點弧度。時間到進班,固定地往左邊第二排最左邊的位子坐下,包包裡抽出才讀了一章的張曼娟《那些美好的時光》。不屬於這個班,同我融不了他們無關,至少上學期同大一可愛的學弟妹同班上課,我每天還是很快樂。是這樣的吧,關於定位的事,永遠不會因為我們多努力想要營造些什麼而如我們所願。大概,也是營造不了的。成長的小故事裡,我學會了心安理得。

語言學概論的捷慧老師依然很落力地講課,不時穿插一些她的生活歷練,總是很努力地希望不會悶著同學。老師她不知道,其實無關課說得好不好,也許也不是理論課的不對,看看那些自說自兒的、閱讀報章的、讀著課外講義的,你以為他們是因為老師的關係?如果今天站在前面的,是打分嚴格的講師,或是當人不眨眼的講師,大概看不見這些小動作。或是徐子吧,或是旺旺除例吧——同學覺得你給不了他們的,他們自己會去找,你壓根兒不必自責。如今的學生,很能自力更生的。

身後的安琪兒在讀著前幾天借她的《我愛故我在》。她還給我以後,我再繼續讀。才發現,嗯,就只是這樣。那天在火車上看見的剛好觸動我,後面的,嗯,就是一個名人對生活圈子對人生百態的自我調侃,也有對年輕小朋友的忠告。後來安琪兒遞了《親愛的三毛》給我。課後,在食堂又叫了一碗伊麵,隔壁檔的安娣一定不知道我近來為什麼都不光顧她的咖哩汁淋雲吞面。我的喉嚨因為之前生病沒有好好照顧,留了後患哪!那天食堂很清靜啊,那時竟然覺得,無論看書的心情還是環境都比在圖書館還合適。

《親愛的三毛》,禁不住飄出練阿姨的眼睛瞇成一條線的臉龐。她說要在家安胎,我少了第一次的百般不捨,沒敢做多餘的打擾,多了很多很多,很淡很淡的祝福。有時候你知道對方一定會過得很好,那麼,你會閃過的是,哈哈那我還要不要祝她安好呢?會不會變得有點多餘了呢?那麼,祝愿別人安好,都是在別人不是太好的時候,我們衷心祝愿希望她好的,是這樣的嗎?

我最近多了很多可愛的朋友——那些,原本不知道同樣喜歡着自己的可愛的朋友。美琪說,我總是很安靜,總是在角落。打從我大一第一天進班,她就發現了。可是當她在為作業的進度懊惱不已時卻發現,我讓她,他媽的去睡覺去快樂吧,她很神經病地亢奮不已(藍天應該會拍手如果她看到)。我媽媽其實不知道我會這麼同人家說他媽的去快樂,媽媽知道應該會傷心。不過我長大了,我在媽媽面前會很努力地做,只會讓她快樂的事。

功課很多很擾人,可是心裡卻嗯,先做這樣,等下做那樣,衣服晾好午覺睡醒再背羅羅恐怖的逢週一的默寫。那個不慌不亂不見了?是吧。一個不太熟絡的學長,叫國偉,他說,讀書考試這種事上,時間久了你就很會拿捏不慌不亂了。是吧?是這樣的吧?

我忽然很喜歡我新買的水瓶——Take easy, sit back &relax my dear. 原來食堂供應的水是diamond淨水王過濾器的。拿杯子裝是免費供應的,可我每天都偷偷拎著水瓶去裝水,老闆看著我走來又走去,我其實也不敢問老闆,我可不可以這樣的咧其實?最近喝那些學院飲水機味道怪怪的水,舌頭很不舒服,心裡很不舒服,身體應該也很不舒服吧。

早上約了lion king要去巴剎玩,結果,結果我又放飛機,他還很好人地煎了起司蛋給我加麵包做brunch.這種讓人安心不打擾的朋友,多交幾個我會不會越來越放肆?王力宏“你不知道的事”到底哪裡好聽了?全世界都在叫好。可我竟也循環播著了N遍。大概,他說著的是每個人都有的你不知道的事,她不知道的事,同他不知道的事。共鳴就在這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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