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的運動場,人最多。內圈好似一隊魚,頭貼著尾,尾貼著頭,繞著圈圈,轉了又轉。九點半會有一群同學進來,有點像步操部隊的訓練。快步跑,邊跑邊響著數字口號。十點之後人群慢慢離場。有日,接近十一點才抵達運動場。黑壓壓一片,遠遠才冒出一個小小的人頭。跑道上,看來只有自己。
對夜痴迷,也害怕。跑著跑著,瞳孔適應了,月照的光,越見明亮。等待是漫長的。從這一圈,到下一圈。從這裡,到那裡。看來只有自己的跑道上,竟然也不太害怕了。很靜很靜,你便會聞見更細微的聲音。很黑很黑,你便會看見更清楚的景象。吸吸呼(很長)。等待下一圈,等待下一把出現的聲音,等待下一束光。在之間。在之間,突然就找到了呼吸,突然,就找到了自己。呼吸在。自己當然也在。我記得在荒蕪的那片大地上,冷得發毛,但心很暖。
什麼也沒有的時候,竟是什麼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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