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今晚想靜靜地和自己說說話。
寫了又刪，再寫，又刪了。
和自己說話的勇氣不見了。

去了趟小旅行。
卻帶著更疲憊的心回到生活中。
我問自己，可以嗎？
可以就這樣靜靜緩緩地累着、癱着、放空着嗎？
正面地生活，和隨便生活，都是可以的，對嗎？
我問。

相機掛在脖子上，總是沒有拍下什麼。
書桌上疊着的攝影指南，在嘲笑我。
我的花小姐相機，在嘲笑我。
隨便拍，也是可以的啊，對嗎？

緊張——你這傢伙。
你靜靜地躺着，或者
大搖大擺地、如周圍的人停不住嘴地來回震盪着，
也是可以的，對嗎？

親愛的緊張——
謝謝你，一直伴隨着我。
謝謝你，對我不離不棄。
謝謝你，愛我多於我愛你。
謝謝你，讓我終於相信，你真的存在。
謝謝你，總是不按牌理出現。
謝謝你，沒有嫌棄我對你的厭惡和鄙視。
謝謝你，不斷提醒我，我只是個孩子。

親愛的緊張——
今晚唱首歌給你聽，好嗎？
就那首《不再讓你孤單》。
晚安啊，親愛的。

週末的太陽

杭州今天的氣溫介於2至5度之間。
最後一堂課結束，雨絲越來越急驟。
全身包剩一雙眼睛，
路看不清，
步伐蹣跚，
抖得厲害的雙手緊緊握住傘柄，
東歪西倒的傘把我一身都弄濕了。

歸心似箭，路彷彿越走越長。
放緩急躁的腳步，好幾次都覺得走不下去了。
我立在原地，好想哭。
問自己：還走嗎？
心底流過一絲暖意
——我怕，但必需往前走。
15/2/2012

這是星期三上完輕鬆的攝影通識課，一個人在冰冷的風雨間步行回到宿舍以後，我貼在面書上的幾句話。我記得那天的雨絲和回到房間，坐在書桌面對電腦時的熱淚，之間的溫度。那晚，和巴拉圭新朋友短暫的相互安慰和支持，讓我安穩地睡了一覺。

星期五晚上和馬來西亞留學生朋友及他們的朋友去吃晚餐。小喝幾杯酒，我很放鬆。回來做了張3D吉蒂貓生日卡送給今天的壽星小妹妹。跟二哥網聊。睡覺。

每一件小事，都在心底或輕或重地動盪着。來不及感受什麼是美好什麼是煎熬，只因每個當下都那麼實在。這幾天來回聽著safe and sound，是短暫的安穩。音樂總能安撫我的不平靜，就像那天飛回杭州，在飛機上空的傍晚，第一次看見大地的顏色和天空是同一片的和諧。

天氣預報

用1℃的天氣來說愛你。

You'll be all right

情緒是可以受控制的。

眼淚不可以。

情緒感應

19歲那年跟Yolanda老師學了三個月的鋼琴。
我7歲開始學琴。
真正讓我愛上鋼琴，
並且承認我是一個學鋼琴的孩子，
是學琴多年以後的19歲，
第一次在她面前彈琴的那一天。

連續一個月，每次去學琴時都哭。
哭得很淒慘，一直抽泣，
像便秘以後突然瀉肚子那種奔放。
後來，很多次老師問起我那時候為何哭，
為何哭了一個月，每一次都哭？
我聳肩，自己也好奇了很久。

事隔幾年後的今天，我突然想到些什麼，
就在我完成了情緒感應者的這個測試後。
Yolanda老師是我生命中第一個接納我的情緒的人，
也是第一個發現我的情緒的人。
她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早發現，
我是一個深層的情緒感應者。

是的，像個總以為自己在犯錯的小孩，
心底的恐懼和質疑沒有減少過，
以為敏感是壞事、是不好的、
是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惹麻煩，
而且是無止境的。
——無止境的一場關於內心的拉鋸戰。

我是看到的。
好比我看到音樂，看到聲音，看到氣味。
我時常看到。
關於生命体，非生命体，
接近幻想的看到。
不是聆聽，不是感受，
而是富有畫面的視覺呈現。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關於異於常人的敏感，
關於接納，並且相信它是存在的，
就靜觀其變吧。

今天吃青豆拌飯

今天悶悶的。也不知道外面是幾度。

在馬來西亞，在家，從沒想要知道室外是幾度。

這裡沒有太多改變。

只是觀察周邊環境和人的心境，起了變化。

昨晚和嘉慧、阿非加在嘛嘛檔喝茶。

頭頂的路燈營造出的氛圍是柔和的。

我們回到燈下，又像從前一樣。

我開始感受到媽媽的孤獨。

尤其是發現自己無法跟媽媽好好說話時，

每一次，我只好找哥哥們來當救兵，她的那份妥協。

我靠近不了媽媽的孤獨，

也擁抱不了。

這一次我沒有生氣，取代的是恐懼與哀傷。

孩子要長大了，媽媽不捨得。

相對而言的爸爸，媽媽形容他很瀟灑。

是啊，爸爸的瀟灑，讓我動容。

昨晚看《我的名字叫可汗》。

電影中失去孩子的爸爸和媽媽，

分別以愛和恨來生活。

當然，愛和恨都可以是力量。

我好奇的是，人們為何總是無限放大愛，漠視了心底的恨。

恨比愛更難行動，我以為。

晚安

小時候坐在爸爸的汽車後座，抬頭總見月亮一路尾隨著車子，護送我們回家。那夜一個人從南馬搭巴士回家。巴士的玻璃窗戶前，月亮緊緊相隨，直到我抵達家門。我透過漆黑裡微弱的月光，想像月亮就是我的守護神。

總是不太情願跟我說晚安，所以，把失眠賴在你頭上不過分吧！載我去搭巴士回家的那個晚上，因為大寶森節的慶祝活動而使得路上的車子逐漸放緩駕駛速度。途中，有一剎那透過車子的擋風鏡看見一朵粉紫色的煙花在不遠的印度廟上空綻放。就那數秒，還是覺得好美。

第一次因為離別而伏在你的肩膀上哭泣，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而繞了幾個話題的你，讓我在肚子裡悶着一股氣。我知道那不是不在乎，或許是不希望看見我難過而已。而這份難過，回想起來，可能是因為不安，所以需要出口。然後你摟著我，輕輕地拍拍我的肩膀，像一隻受驚嚇的小狗，被主人摸摸頭，順了順毛髮，就這樣被安撫了。

漣漪

今天說了好多話。

跟中學的好朋友們相約吃晚餐，然後在朋友家玩起撲克牌小遊戲。笑得好飽，肚皮好脹！好多次，遊戲因為止不住的笑聲而被迫暫停，ok笑夠了嗎？我們繼續！除了緊張刺激的氛圍之外，我想，是彼此的熟悉度增添了遊戲之間的歡樂氣氛。

爾後，又在麥當當續攤。聊了好多好多最近大家感興趣的電影、聊着各自的生活趣事，又扯上歐美國家的經濟與亞洲國家的政治體系，順帶把隔壁座看起來貌似老虎伍茲加入話題之中，不知不覺過了午夜。我看着這個群體之中的我，是如此地輕鬆自在，歡愉地和大家度過一夜。

回家，二哥說起他的理想。也許我無法理解這個滿腦子都是計劃和點子的二哥，到底需要多少堅持和毅力來支持他的理想。而我卻相信，他需要的僅僅是我的聆聽、微笑和信任。

我們聊起家，聊起爸爸媽媽這些年來和我們之間構成的相處模式，究竟在溝通這一塊上堵住了多少孩子與父母間的相互交心。彷彿我們都明白這一切，卻也無助。你知道，一代與一代之間的鴻溝，需要無數的信任、愛、耐心與堅持，而這一切需要更多關於這個原生家庭的覺察。雖然如此，感恩啊，事實是我們都相信，彼此相愛。 

更多的時候，透過這個家，我看見自己，就如鏡子前的那個人一樣。像是被一股引力牽引着，我的脾氣、個性、言語行動，每一絲一毫都在日常生活的大小事務中表露無遺，它們來自這裡。偶爾慶幸，偶爾沮喪，偶爾想要逃離，偶爾理不清，偶爾又可以很清晰地看見每一面鏡子中倒映出來的像。這些，又都只是象。

想起般若岩的那面湖——石子落水，水面上泛起的漣漪，一圈一圈地往外擴大。呈現在湖面上的水紋又像蓮花。一波水紋、一瓣花、一世界。

歸零

對於那些自我設定為無法跨越的，

我放棄，我逃避。

沒有耐性去解釋，

關於我要什麼，不要什麼；

為什麼我要，為什麼我必需這麼做。

是因為預見結果呢？

還是因為慣性地認定，我不可以、不被允許？

關於記憶。

記憶中的很多畫面，很多話語、感嘆號，

灌輸我一些什麼。

關於我不可以這麼做，

不被允許的，

這是不對的，

等等。

我對自己失責。

忘了這些記憶，

放下這些包袱。

清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