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Jan 2015

愉悅的步伐



  



 在怡保和檳城,走在路上,低著頭的時間不比昂首少。

貓,床







醒來總有半秒的恍惚。

『此刻,我在哪個世界醒來了?』下半秒,自然從逐漸清晰的視線看見昨天合眼前的物件。家裡的睡房,翠柏3-125房,後來,更多的是睡過就得離開的空間。想起這隻跳上我腳邊的貓,當我還在床上流浪。嗯,來不及說你好和再見的貓。不知道她的世界,是否也在恍惚之間的每一個早晨醒來。

26 Jan 2015

平躺在一個音節上的休止符

有多少個我願意?

低頭走在柏油路上經過公車站下交疊錯落的光影。午餐時看手機自拍裡的相片幅冊,連連超過十張,擺弄或僵硬也無法滿意的鏡中人,不就是我。直到俯首認了其中一個相之前,會遇見多少個我願意呢?

直到每一次認識新的概念為止,都在放下與認領之間抓不到一絲的浮沉在光影中塵埃。總是在認識新的概念之際急著抓一把什麼,來填補被刺穿的漏洞的自以為是。又掠過一抹回音,別,別急著去抓,去認,免得又再刺一個落空的洞。J說起勇氣,對應了我心裡的一道題,如何成為更好的人。後面的沒有追趕上來的聲音是:『何為更好的人?請定義。』 自問不自答,若果可以是新的一條出路。

登山的經驗裡,極享受的過程之一包括不被了解的弱弱的體能和不成正比的堅持。爬上戈壁沙丘,茅草山,伊甸山,Tongariro,難度有大有小,體能和堅持,還是原來的樣子。記得的包括雙腳陷入前進兩步倒退一步的沙丘裡,人人都在我頭上,除了大家的鼓勵打氣,彷彿帶了耳塞清晰聽見的每一次呼吸,多麼急,多麼粘,多麼熱,實實地貼在人中上。後來攤坐在超過45度輪廓深邃的沙堆裡,轉身的瞬間看見腳下被臣服的茫茫沙海。

『我願意臣服在我的雙腳下。』

沒有一次,響起的不是這句話。於是又想起聽一首歌,或者演奏會上,編曲和配樂,低音和中音的各個搭配,自然流入我心中要奏的譜上。明明白白知道,沒有人會知道的一切如這些悄悄挑起我的嘴角的細節,陪伴一個沒有人願意等待的休止符。

我願意。

炎夏

如何知道自己年少輕狂過?

寫部落格,重讀自己寫過的舊文。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空話;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口不對心的話;年少輕狂,講的許多是(當時)偏離生活的話。偏離生活,這有點不合邏輯。沒有什麼不是生活之內。

感謝自己沒有廢棄過這個地方。

無論我曾多麼唾棄那年少的,多年後才讀見當時輕狂的自己。

所有內在點滴完成的,正是潤物細無聲。

愚蠢和愛,我



我以前恨過媽媽。

恨過媽媽逼我端莊得體,不得穿涼鞋熱褲出門。也恨媽媽,逼我在她面前練習講故事的每一個夜晚和年幼時害怕不被愛而無聲抗議的眼淚。恨過媽媽無意地拿我和哥哥們比較,卻又無法給我同等的自由和對待。恨媽媽一輩子讓我學習成為一個謙和懂事、不計較的人。我恨我的媽媽是一個天使,因為她的女兒也得成為天使。沒有大於或小於,我愛我的媽媽,同等恨——它們是年幼的我所無法承受的空洞。

你可能曾是一個孩子但你不可能想像得到那份失衡——後來我把對媽媽的恨轉移到自己身上。(媽媽,你一定很痛很傷心)

直到有一天,看見臉書牆上,不斷出現麗絲搜尋各式有趣的畫和立體造型的樹給她在家學習的孩子。想起麗絲一直跟我說,她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媽媽,她一直覺得是孩子們在帶領她學習生活。而她一直在做著卻沒有被看見的,是她堅持給孩子們她所有的愛。孩子們抓青蛙,在雨水下跳舞,畫得家裡沒有一幅牆,是白的;孩子們得到完整的自由和學習的權利,麗絲完全不知道這些自由,包括了自己作為一個媽媽信任和成全。做給孩子吃的麵包有時候失敗,但孩子們說是世界最好的,她看見的是孩子的愛,除了自己。

我的心在流淚。

你知道嗎?當我不再是個學生,我也就不再是一個孩子。我離開家,我也走入了一個社會的萬花筒。偶爾我把自己切割成八片,卻不知道鏡子裡照見的到底是不是無狀態無個性的自己。開始學習放下自己的高傲和謙卑,於是也抓不到任何一絲的自己。沉醉過在做學問裡的快樂,掙扎徬徨走過無數對立存在的黑與白,聽過無數的人教我怎麼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他們甚至不說更好,他們說的都是自己的選擇。抗拒過自己各種對世界的認識,包括愛與恨,包括文明體制和尺度,包括所有無形有形的虛幻或實相。不知道是不是人人都走過這一段,但有時候我確實不知道,什麼是活著的勇氣,在你將學習要認識的世界裡。

想起媽媽。

長大以後,有很多很多的不快樂,關於我將成為大人,關於,我是一個大人。我看見了那些我不願意接受的現實,終於知道,許許多多年幼的我,他們如此珍貴,當我此刻不再年幼。

曾被護成一個只有快樂的世界,怎會不是愛?

看見麗絲那麼努力滿足她的孩子想要學的玩的,忽然也就看見,用盡一切努力讓孩子快樂,讓孩子認識生命的美麗,給孩子們知道,他們如此地被愛包圍著,在這地球上,因為他們的媽媽,什麼都不懂,除了愛。我想像此刻的我,和年幼的我,也是被媽媽愛著的。突然就充滿了勇氣。去生活。即便我很難過很怕很想逃,回到過去,成為一個孩子。

一個害怕活著的孩子,我是。

赫然想起整個生命,都是活在媽媽的愛裡。突然想起還活著時的自己,不知道的是原來沒有一次是不努力的,以你看不見的方式。成年以後,還活著的我,因為曾被媽媽以溫柔和愛,養著。這個世界多麼可怕,你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教會我,卻也一次次地顛覆我。

所有我對這個世界的不信任和恐懼,都在兒時被媽媽愛著的片段裡痊癒,一次次,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譬如媽媽教我歌唱。歌唱,不就是發現世界的組合元素裡有和善嗎?譬如媽媽教我認識一朵花的形狀和味道,不就教我如何學習感受嗎?媽媽用她的聲音來陪伴我入睡,不就讓我學會怎麼用心來和不理解不諒解不明白我們的世界,用心溝通嗎?譬如我這輩子不可能學會的幽默和讓我恨也讓我愛的認真個性,讓我活在人群裡處處感到的疏離,那是一個個教我慈悲接納另一個世界的練習。

媽媽,媽媽。

如果你知道,孩子們害怕在生命裡的每一個遊戲,卻沒有停止過努力。你會為這個孩子感到驕傲嗎?你會原諒年幼的那個我,不知道我的恨就是你生出來的愛嗎?離開家,離開媽媽,流那麼多無知的淚,才發現每一天長大的自己,那麼弱小地碎成千百片;才發現一路撿回的都是為了拼湊與回到媽媽懷抱裡的愛。

媽媽,我好愛好愛你,終於可以和你的愛,完美的擊掌了。

沒有試過知道自己是完整地被媽媽愛著的小孩, 上。

三角形

看完『我是演說家』總決賽。

找來了胡、陳總決賽完整版的部分,重看好幾遍,包括視頻地下或支持或抗議各自眼中所見和想要捍衛的觀點。想起遊戲,想起體制,腦海浮沉著一片片的大環境。剛到浙大插班念大三時,著實被基礎深厚紮實的中國同學嚇得失去分寸,課堂呈現或者作業學習報告,留學生,完全就是一副弱弱地被吃定的感覺。

學姐說,跳出來玩吧。

那是我第一次藉由馬來西亞留學生的身份,開始玩遊戲。怎麼可能,作為一個馬來西亞人,從來沒有認真想過,我的身份是什麼?後來,每一次作業,甚至考試作答,因為善用“多元性”的背景訓練,得以用各種不同的角度和方式探索問題;以散射性的方式補充自己在單一思維模式和功底的不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引起導師和同學的興趣,高分數也就平安入袋。

觀賽過程,明明白白看見胡的表現甚至賽果,被按著鼻子壓而無力反抗。心底一直想著的是,這個前任電視台主播和多屆最佳辯手,論點怎麼如此散亂,語音怎麼破破的呢,不可能。看過胡的完整版的部分,我完全對臣服於他最後一次的呈現。摒棄技巧選而動之以情,令我鍾情的依然是誠懇的部分。情懷和思維的結合,我又更喜歡陳的演說。

在你眼中,好的演說家是怎樣的呢?

在你眼中,好的音樂人是怎樣的呢?

好的作家呢?

好的老師呢?

好的學生?

好的人?

好的,成就自壞的。

他們各自具備和缺乏的條件,是什麼?

又開始在想,什麼樣的好人是好人,什麼樣的壞人是壞人?破壞和建設,善與惡,他們的對立產出,又來自於什麼條件?讀李建鴻寫的沒有因只有果,我甘願了,甘願去想一想,所有成就眼前實相的條件,它們是什麼?一杯咖啡作為果,他的條件,有杯子,有儀器,有咖啡師,有水,咖啡豆,咖啡樹,咖啡種植人,土壤,天氣,蟲害,氣候,溫度,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所有呈現在眼前的實相,他們的條件,是什麼?

22 Jan 2015

給你看我人生中第一次寫的文稿

覺知到陪伴的力量,如海一樣的溫柔。

許多人嚮往大海。

遙遠席捲而來的浪撲上腳踝,退去,再來。面朝大海,有的人選擇用一次內心的傾訴投向浩瀚深邃的波瀾起伏;有的人選擇平臥在茂密的綠蔭下,讓枝椏篩落的光影交疊在臉龐上,潮去潮來的浪也許可以撫平無從細述的哀傷。然而我們都知道,回應的永遠是海的靜默與溫柔。豆大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掉入海裡,如同腳板之下的流沙一併而去。

我們日常的生活之中,是否人人都能隨時隨地投入海的懷抱?

當你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有沒有過一份孤獨,那是地球上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夠明白你,靠近你,諒解你?因為你只是個孩子,你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愛,甚至哀傷的情緒,『渴望被愛』由各式各樣或沉默或激烈的行為代為表達,卻一一被冠名為叛逆青年。

步入職場,我們被教導要凸顯自己的優勢,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哪怕你知道自己一點一點地被剝削以至最後將逐漸被瓦解。我們開始隱藏自己的真實,把所有自己的內在感受深藏在也許自己也找不到的黑暗之中。它們發生在我們日復日湧至的大小事上,一方面在挑戰你的內在,一方面又提供機會,讓你學習如何麻木自己的感受,成為『更好的人』,得到『最大的尊重』。

學心理輔導的朋友說起,我們的華人文化之中,沒有教我們表達自己,更沒有一門課教導人們,如何陪伴自己,陪伴他人。這是非常壓抑的。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成了流於表面的客套話,回到內心深處,我們控訴,生活咄咄逼人,我們無法交出真實的自己,沒有人可以接納,或者陪伴。

於是,有的人寄望大海,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要看海去。

親愛的,有沒有可能在日常生活中,由我們來成為自己或他人的一片海?

在失去孩子的母親面前,不急著想要表現幫助或抹除這份哀傷。嘗試以同理心的角度出發,假設自己是對方,就會明白沒有人可以為自己拿走什麼情緒;在好友告訴你自己在兩性關係裡所受的委屈和傷害時,站在對方的處境想像,他其實不需要我們的任何建議。因為你是值得對方信任的人,他只想要在自己脆弱的時候,可以撒嬌,可以討愛,可以不逞強成為鋼鐵俠,軟軟地哭訴,釋放情緒。正如你在海風之間掏空自己之後,彷彿經歷完了所有的傷痛,完整地哭一遍,哀傷一遍,愛一遍。離開海邊時,我們總是輕盈自在的。

我們每一個人所需要的,不就如大海一樣,靜默卻溫柔有力的陪伴嗎?

覺知到陪伴的力量,如海一樣的溫柔。

為什麼

我是一個為什麼小孩。(為什麼?)

對話之中,我常常會冒出『為什麼』。有朋友回饋:『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的,不為什麼。』我又錯愕了——嗯,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站在外面看這個問為什麼的自己,對啊,這個人怎麼那突兀。滿滿滿滿的愧疚,對於我的為什麼和被問為什麼的人和問題。彷彿,這是沒有經過大腦的『為什麼』。

今天撿回一片那天碎掉的自己。

我真的不經大腦思考就問為什麼嗎?不是的。那些好奇,因為是超乎我所知道的,脫口而出,就問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這樣。而我沒有意識到的是,有的為什麼,是真的有學問,我得自己去找答案;有的為什麼,對許多人來說,就是這樣,不為什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我沒有看見的是自己的純粹,只是習慣性地抨擊自己:

怎麼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怎麼你有這麼多的為什麼呢?

怎麼你這麼不懂得察言觀色呢?

不懂事。

今天和小組進行了一次testrun.做文字記錄和整理時,才發現,我對自己情緒的不覺知和企圖麻木。我在麻木自己的敏銳,不做別人不喜歡的,企圖讓自己成為個討喜的角色,這就是『假我』囖。

部分我整理加愛所說的文字記錄: 

1.很多人活在『假我』裡:你想像中他人所期望的『你』,或者自己理想化的『你』。譬如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們的某一個感受被責備,這個經驗就會讓孩子被教導成遇到什麼事情都要麻木自己的感受,必須要冷靜。 

2.真正的自己是:每一個人都充滿感受。我們要學習的是把真實的自己整合,不要活在『假我』裡面。這個過程將讓你看見自己是如何地支離破碎。然而,要往回家的方向走,就是一路上把自己的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回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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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知到別人的情緒和自己的情緒,都有各自的源頭,那就沒有什麼好去『假』的了。一切就是潮水來去,我跳舞便是。 那麼不容易走的一段路,而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自己一路上的努力。從今天開始,我要撿起一片一片的自己。

沒有重點



 最近的關鍵詞是『無所事事』。

每天睡超過12小時,嗯,飽足感呢。小鯨說起這種日子,用完就沒了。我對『用完就沒了』這種東西,感到錯愕。我想要無所事事地過生活,其實。隨即自動閃過腦海的,不就是『怎麼可能?這是在浪費時間。』時間的意義是什麼呢?我想要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沒有重點的生活,沒有太多理智在支撐的生活。想起昨天認認真真想要寫的自傳和整理文章,那個我,好生氣自己。

『把對萬物精闢的感受,由自己親手落實成一樁樁現實,你得扛起責任,再不能置身世外。』燕琴給我看唐立淇2015年的雙魚星座運勢,有一句是這麼說的。

我在怕什麼呢?

如果真的就是一出舞台劇,所有的悲情喜樂,都是一幕幕,只是一幕幕,它們都會來,來了也就都會走,那我怕什麼呢?不願意承接這些情緒,不願意經歷、走進它們,我以為,我就是它們。以為可以平衡自己,傻瓜。

找不到自己的核心,將會無止盡地消耗自己,而無從行動嗎?

若果活著有一使命,那我看見自己的使命了嗎?

21 Jan 2015

發現

我真的很會碎碎念。

不管是臉書還是部落格,隨筆洋洋灑灑就一篇,思路泉湧是這樣用的吧。中午的時候下定決心要寫出一篇自傳,好不容易寫了三四段,把心一狠,全刪了。後來想要修改一下過去寫過的一些碎碎念旅遊文,想要弄得像樣一點,我要投稿。一改之下幾乎就像在堆砌辭藻,可惡!又刪掉大半頁。(我才不要寫這樣的東西。)

想要認真好好寫,但認真時真的都不太能成事。

恨。

18 Jan 2015

你會很好的

『我到處找合作對象的過程裡面,很多年輕人對於自己的能力是非常沒有信心的。而這份沒有信心不是來自於對於自己能力的判斷,反而是來自於我們在社會資訊裡面,太常為了想要進入一個產業,或者是想要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你翻開某某週刊,就會告訴你進入職場讓你獲得上司賞識的小方法。

像這樣的事情,就會讓很多年輕人以為做創意、做音樂或做藝術,哪怕做一些突破性的事情,它依然是有遊戲規則的。』

——張懸

韋靜說起,我果然是張懸的迷。

我否認,喜歡張懸,但不是迷。後來認真想一想,張懸到底哪條線撥中我?是真誠。傻乎乎的真誠。我最喜歡自己的部分,是傻乎乎的真誠。我取的張懸就是傻乎乎的真誠,這一塊。那麼憨厚老實。原來對於我來說,真誠堪比一切,歌不一定唱得出神入化,但是感動人心的,一定有真誠。張懸,是感動我的,當我不被自己感動時。

這一刻的身份是一個年輕人,不斷在思考的是,我到底可以做些什麼?每每有人知道我在待業中,他們告訴我,好好享受現在啊,工作是肯定會找到的。為什麼需要工作?問自己。我不想要向人家交代我的現況的時候,就會很懊惱,為什麼我沒有工作。本質上,我沒有明確的概念,我要找的是一份怎麼樣的工作。因為我沒有非常想要工作,目標不清晰也未確立,這就是我還在待業中的原因吧。

我不想要工作啊。

因為,我對工作的認知,非常狹隘。

我決定,不要再犯傻了。

得好好理清自己。

到底什麼才是我要做的。義無反顧地做。

有一天,李安琪兒說:『有超過十二個月沒有收入的日子,還得負擔家人的房租水電生活費。很辛苦啊!但我總是很不要臉地想到李安六年在家而無開工,無業的日子就突然變得享受了。現在都是以後的累積,你會很好的。』

17 Jan 2015

齋啡


小小一杯齋啡。

咖啡喝到見底,忍不住湊近杯子底部聞了聞殘餘的香氣。食指抹了抹底部的咖啡粉末,舌尖舔過是澀的,好喜歡。向來少喝咖啡,也只喝不加奶的齋啡,加奶喝會瀉肚子。只喝齋啡,會微醺,胃也不舒服,但久久一次,我會喜歡這種迷幻的沉醉。很久以前在加影唸書,偶爾去豆原——我第一家認識的咖啡館。不喝咖啡但酷愛咖啡的果香,你也許比較難理解,如果你溺愛咖啡。

我喜歡咖啡喝到見底時的紋路。

想像,要是我能把杯子最內層的部分,繞著薄薄地切一片,貼在札記本上收藏,那是我喜歡的美麗之一。想起以爆炸藝術聞名的蔡國強。二度見過他的作品,一次在杭州,一次在奧克蘭美術館。火藥引爆之後殘餘在畫紙上的灰燼,那是多少的絢麗綻放之後少數人會留意或放在心上的念念不忘?

活著的時候發現,
原來有的人和你一樣願意切一點他的美麗給你看。


14 Jan 2015

富貴花

All you really need, 
is someone who sees the psycho you are 
and likes you anyway. 

-The Idealist

似是而非,卻又反复思量。

親愛的,我並不需要誰來喜歡完整的我,或者懂我內裡的紋路,我想。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呢,我問加愛。而我知道,這是我的不信任。在麗絲的家看心悅、心樂畫的聖誕樹們。問他們,聖誕樹幾歲了?心悅:“我不可能知道的,除非我砍下,算它的年輪。但我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那一棵被心悅畫出來的樹,我想,它是被明白的。She sees the psycho you are and likes you anyway. She does. 一整晚的談話,和今早讀見這段。我想。我需要被懂嗎?最底那一層,我知道“是的”。某人,是我啊,親愛的。我最想要被我自己諒解,明白,支持。我最想,在被你欺負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自己,狠狠撂下一句仆街,冚家富貴啦你。

13 Jan 2015

我是一顆鹽



改履歷表。

寫寫停停,寫不下去,就聽一點歌,看一點雜誌,再繼續。白紙一樣的人生,不也像一張履歷表?你來寫你來填,誰來讀誰來選,後來我想,我是願意相信的,冥冥中一定是注定的吧,無論是錯過的,或者正正打在眉心的,彷彿真不是無緣無故。先接住的,總得是自己吧。將近25歲的人啊,說空白也不完全是的。聽朋友說他25歲時也窮得買不起一張機票,彷彿在安慰我,年輕,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

11 Jan 2015

帽子

周先生過來陪我過了一個週末。又得離開。已經不太記得從前都怎麼調適距離帶來的空洞。七年,七年來分隔兩地,卻在最近一年,朝夕相處,然後新的一年,重新迎接我們之間的遠距離戀情。不是難不難的問題。你會習慣一個人生活,培養起一個人的習慣,生活的模式。也會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無時無刻。抽離,是活生生的。為什麼我喜歡坐在大街旁上網?這跟為什麼快樂是瞬間的一樣,無解。想起我沒有什麼親密的朋友,親密到事無大小都相告。有時候我頂著鴨舌帽,便想起在新紀元學院唸書的自己。自我隔離。不願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觸的機會,永遠,坐在課室的角落。帽子壓得很低。

新的一年,我希望我可以學會被陪伴。

8 Jan 2015

HOW TO HOLD A WORLD


As your heart opens, as the defences against an illusory 'self' crumble, you begin to feel not just personal joys and sorrows, but the joys and sorrows of all humankind, of every sentient being, and perhaps of the entire universe as it moves in the void. And sometimes it feels like everything is crumbling into chaos. The sadness of the world seems overwhelming, the immense suffering on this planet, all or most of it unnecessary. And the mind spins into chaos itself looking for answers, reasons, someone or something to blame, a way to fix everything today, or make it all stop. Allow your heart to softly break today, if it must. There is a greater pain than a broken heart: a closed heart, a resistant heart, a heart unwilling to feel into the depths of every feeling, positive or negative; a heart numb to life. Allow waves of sorrow, grief, fear, even anger to move through you. These are all your children, and they are all alive, and all worthy of respect. Be the space; the container, not the contained. No matter how chaotic the world seems, no matter how completely old certainties shatter, the invitation remains: Slow down. Breathe. Re-contact the ground. This moment. These sensations dancing in this body. This breath. Come out of the mind-made drama of fear and anticipation, judgement and blame, regret and retribution, and feel the sacredness where you are. Make a new beginning. Commit to the ground of love. See outer chaos as an invitation to inner slowness. In the vastness of sky, there is enough room for the occasional storm. A hard heart shatters easily. A soft heart can expand to infinity, making room for an entire cosmos. Awakening doesn't mean closing your eyes to a grieving world, but being the vastness in which it dances, in all its joys and sorrows. - Jeff Foster

6 Jan 2015

一月五的公園


回來奧克蘭,我喜歡回到Albert Park.

去年剛抵達,我們用雙腳在這座城市,走了好多好多的路。從海港走上山,又從山上走到海灣附近。我好喜歡奧克蘭,喜歡到處都可以看見老樹的這城市。傍晚外帶了雜菜飯,經過美術館走進公園,快七點了,天還亮,太陽還是炙熱的。男孩們躺在草地上,喝啤酒;彈烏克麗麗;曬太陽;無所事事。後來發現滿樹都是紫色的花下,一群男孩坐在樹幹上聊天。



5 Jan 2015

一天一快樂

讓契姐替我弄幾張請柬,申請簽證用的。

她說她在忙,兒子今天開學了。發了好幾張和一粒橙的wefie過來。一粒橙得到了微笑獎。我問,微笑獎是帥帥的人才會得到的嗎?點擊圖片,重看好幾遍。說起一粒橙上課最開心,是吃。想起念幼兒園時,我們班只有一位老師。膳食當然也就是老師一人負責的,有時老師煲雞粥,有時炒米粉,有時吃海綿蛋糕配米祿。老師就在課室裡做飯,同時教課,好香好香的啊。

突然我就笑了,他們母子的美好時光感染了我。又不知道了,原來看見喜歡的人快樂,我也會跟著快樂起來。

"Do you know what you want to be when you grow up?"
"A dolphin saver."


-Human of New York

人煙稀少的初夏。

送走了周先生,一個人走在Queen Street上。有點慌,沒身份,沒收入,沒工作,居無定所。對於願意收容的朋友,我有一輩子還不完的恩情,哪怕只有一夜。你要問過去一年在紐西蘭最大的後遺症是啥?居無定所。環顧四周,除了自己,沒有一個我認識的面孔。窩在朋友的公寓,除了我的行李和我自己,其他當然就是朋友的。空蕩蕩一個我,夜裡逼著自己入睡,唯有開著酷我。最後讓我帶著驚恐入眠的,是莫文蔚的聲音。


怎麼辦?我不斷問自己。

醒來打了電話到醫務所確認體檢的事情。微波了昨晚吃剩的雲吞決定去圖書館。我需要網絡,找工作,確認體檢的資料,還有,回來這裡。下坡路那麼多,我看著一貫選擇的路線,紅燈亮著,猶豫着是否要找其他的可能。

路是我選的,選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走。

他們說,那就做你覺得快樂的事情吧。快樂的事情,我怕它不能夠養活我,它不能夠繳房租,不能夠買食物。我甚至不知道什麼事情,令我覺得快樂。我喜歡看樹,喜歡聽樹,我從自己錄下的影像裡,看見快樂的慧麗。但這能養我嗎?我一直在怕,但怕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親愛的。因此,『害怕』從來不被允許存在在我的理智裡。譬如我怕自己是個討厭鬼,只會給人添麻煩的討厭鬼。沒有人在我面前說過:『蔡慧麗,你真是個討厭鬼,麻煩死了。』它們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發出的聲音。

文文的嫦說,這是自我能量低弱。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看見自己?(試看去做跟看見自己無關的事?)

五月二號或二月五號

  1. 我的豬隊友說喜歡看我的部落格。(其實我不知道這裏還有人)沒有更新部落格的時候,其實都在寫札記,手寫,一筆一筆寫,手寫心。今天有個A發了一封簡訊,大略是說,自己又跌入了憂鬱谷底,這陣子會躲起來,下刪許多把自己說得很糟糕的話,五十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就誠實地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