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Dec 2014

恰似你的溫柔


怎會在墨爾本嗅到杭州的味道。

那時候喜歡陳穎見,他在澳洲唸書。不太買書但我買了他在澳洲唸書生活的一本碎碎念的書。我對澳洲的第一印象給了他。當然,他生活他唸書的地方都不在墨爾本。(是吧我沒記錯吧)

我怎麼會對一座人人都喜歡的城市感到累?一定是因為今天穿裙子穿涼鞋出門。

23 Dec 2014

墨爾本和在空中被偷走的冬至

結果我的冬至在雲層上過,完了。(咿,這裡接近凌晨兩點)起碼四年沒有在家過冬至。機艙上的七小時三十分鐘,我睡得異常安穩。回家一個月,失眠一個月。雲端之上,空洞地睡去,好像我沒有經歷過這一世的樣子。

鬆了一口氣。

臨出門前一小時,行李箱是空的,驚慌失措了一個星期,不知道可以帶走什麼,除了我。

此刻,我就在這裡了。

19 Dec 2014

那年

戀戀北京

三年前,我剛到加影唸書。你牽著我,穿梭在人群車龍間,搭火車,搭巴士。不會買車票,看不懂錯綜複雜的指示牌和路線圖,像只焦羊,緊張兮兮地生活在日夜燈火之下。

三年後你來找我。我帶你去北京吧,我說。

每一次一個人走着走著,心裡就默默記下,有一天,我要帶着你回到我走過的小路,跟你說我在這裡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我牽著你,深夜在機場同出租車司機商議價格,出入公交、地鐵站;景點住宿聯絡號碼,所有路線圖和站口都清楚無誤地在資料夾內。

我們沒有迷路,沒有挨餓挨冷。領著你到夏天我曾到訪的胡同,吃我很喜歡的路邊雞蛋灌餅。你看,夏天的綠葉,現在都掉光了。是季節的變化,抑或是因為你,我彷彿和你一樣
第一次走進北京的胡同,第一次踏入紫禁城的城門。

你摸摸我的頭,彷彿無法理解,小花怎麼瞬間長滿了蔓藤,好像可以登天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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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人,天津。

天還亮著。

橫跨海河的橋,亮著澄澄的燈泡。橋下結冰的海河,那麼寬,那麼長。天邊粉粉的紅染著淡淡的紫。不見落日的黃昏,卻美得正好。零下八度的天津,刮起風,輕輕的,冰冷冰冷地撲上我的臉頰。

依戀著北方乾爽的冬天。

橋下凝結成冰的河水,把時間也冰封住了。把手伸進你的羽絨服的口袋,毛茸茸的,你的手掌裹著我的小手。我笑着笑着,你也笑着笑着。人兒從我們身邊經過再經過,立在橋中央,捨不得往前走的我,望著似海的河,心底是輕輕的平靜。如果生命之河不再流動,那些最美的和最壞的,是否依舊會隨著彩霞下沉,沉入地平線,沉入無底的漆黑?

你安靜得像風。

我那麼快樂,你也只是安靜地笑笑,牽著我的小手,走在橋上,走在陌生的行人道上,走進想要取暖的便利店,走進我的生命。

18 Dec 2014

湯圓

心情不好,媽媽煮湯圓給我吃。

我想要討抱,最後躲進房哭。爸爸帶著姪女在院子蕩鞦韆,還有我們的狗。我從二哥房間的紗窗看見爸爸和姪女在玩;看媽媽對姪女的溫柔和耐心。仿佛看見他們陪伴的就是兩歲的我。

嗯。

你今天快樂嗎?



不想。那聽聖誕歌,好嗎?

16 Dec 2014

不能笑

想要親近一隻薩摩耶。

想像,對視的薩摩耶,淺淺淡淡的笑,只是笑。假若我是一隻薩摩耶,能否一生就只帶著淺淺的笑,來安撫一個你,憂愁的臉。所有的,淺淺深深的思慮,有沒有可能被一隻薩摩耶淡化,撫平,然後睡去?假若我是一隻薩摩耶,我的笑,能住進你眼裡嗎?

親愛的,

所有的苦悶,是不是都來自我?但我的累是什麼累,以致於睡了不願醒來,醒了不願睡去,把渺小的都放大,真的是我嗎?我能否不認我?能否只成為一隻永遠淺笑的薩摩耶,或者一棵老樹?24歲的一棵樹,足夠砍下,燒成碳,給一戶人家過四分之一個冬天吧,我想。親愛的造物者,你會不會原諒我,會不會沒收除了一個笑容之外的我?

5 Dec 2014

兩歲

今晚不再唱“快樂天堂”和一堆兒歌,唱了“關懷方式”和“螢火蟲”。

以前以為,草草需要陪著睡。陪睡覺,挺累的,無時無刻都在想辦法哄她睡,一秒一秒,她還是瞪大眼睛望著你。兩小時,三十分鐘,四十分鐘,重複講同樣的故事,再講一個,再講一個,重複這個詞,我想是不存在在她的世界的。只好巴巴地盼著小傢伙趕快睡。今晚不同。草草今天哭了四次。回想她哭的情景,本來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處理得很好,同理她,替她分析情況,她點頭點頭,我就以為自己很諒解小寶貝的心情,教她,發脾氣沒有人明白她怎麼了,得好好地講,慢慢地講。我累,不無道理。

剩下一盞小黃燈,躺在床。

問草草,為什麼不可以關燈睡?她說她害怕。我睡覺奶媽關燈耶,暗暗耶,我怕耶!問她今天為什麼哭?她說醒來看不見我在房間,她害怕。問她誰罵她,她說姑姑。(我好傷心,我沒有沒有沒有罵她,那麼努力好好和她說話,她覺得我在罵她)那你生氣姑姑嗎?(搖頭)。講故事講完了,唱歌唱完了,睡覺了好不好?姑姑我睡不著,她說。(兩歲?我不信)好,那我們聊天好嗎?(點頭)。她開始說許多跳躍式的句子,譬如哈嘍吉蒂飛去馬來西亞了。(她是要說,風箏斷線了飛走了)韻環姐姐幫我拿下來。你記得韻環姐姐嗎?(點頭)韻環姐姐住媽咪家(就是草草的家囖)你喜歡韻環姐姐嗎?(點頭)我喜歡韻環姐姐,媽咪,爹地。

(我沉默)(沉默)(沉默)

她也沉默。

你喜歡姑姑嗎?(我終於問了)喜歡耶!(為什麼,我好害怕她搖頭)姑姑跟你講sorry好嗎?姑姑罵你(我好難過,不承認我罵她,但事實是她覺得被姑姑罵了)姑姑跟你道歉,你原諒姑姑好嗎?好啊!我愛你。我愛你耶姑姑!你今天哭了四次耶。嗯!我哭耶。奶媽跟你說不可以哭?(點頭)奶媽說哭,站門口耶。(摸摸她的頭)你可以哭的,ok的。我今天哭耶!(沉默)姑姑好想哭,但姑姑不敢哭。我敢哭耶!嗯,你好厲害哦。我好厲害耶!那你今天的哭,哭完了嗎?還沒有耶!那你哭吧。(咿哇咿哇做哭的表情)你哭的時候是怎樣的?(她模仿自己哭,好像!)那你哭完了嗎?還沒耶!那你哭吧。(模仿自己哭)哭完了嗎?還沒耶!那你哭吧。(此對話重複無數次)沉默一陣子,我轉頭望向草草,我的熊坐了起來,擋著她的臉。爬起來湊向草草的臉,她嚇一跳然後大笑。你在幹嘛?我在講話啊。你跟姑姑的熊講話?(點頭)可以告訴姑姑嗎?不可以耶。A secret? 是耶!突然,草草開始唱ABC歌,唱了超過20次,無間斷,急促換氣。

她停下來之後,我開始哼歌。

姑姑唱歌給我聽嗎?

我點頭,開始幽幽地唱關懷方式。和螢火蟲。

她不是兩歲,親愛的。

2%

草草和她爹視訊通話。

她爹問,姑姑呢?叫姑姑陪你畫畫。姑姑在房間,睡覺了,小傢伙說。二哥教小傢伙說,姑姑照顧我一整天,很累了,要休息了,叔叔陪我。全世界只有二哥愛我。

2 Dec 2014

尾巴的頭頭

長途跋涉,從基督城一路回到奧克蘭,抵達小鯨的公寓那晚,開了兩瓶酒,一紅一白,一杯接一杯地喝。後來還把紅酒倒翻在人家的毛毯上,夠囧。跟薏說,我在紐西蘭常常可以看見海。冬天,有一次,脫了羽絨,在海浪之間跳舞。但從未試過在海邊吶喊。上啟動班的時候,“能舞”和“亂語”,我是做不來的。好想吶喊,想要有個人可以陪我一起歇斯底里地喊。我告訴過你嗎?關於我感覺口腔裡的牙齒這事兒。可能你會試過專注自己的唾液時,發現唾液一直在分泌,不受控制,在舌頭下,直到溢滿口腔。想要控制唾液,和想要控制牙齒的感覺神經(有這東西嗎?),是一樣的。譬如以牙齒感覺牙齒的神經。專注在這之上,突然就發現,他們都是不受控制的。就跟我現在的腦袋不受我控制一樣?但這是不通的,語言的組織,一定是經過大腦的處理。語言,當草草一字一句重複我說的話,我在想,語言對草草而言,是什麼?對我而言,又是什麼?看見卷曲的髮絲之間的縫隙,想起煩惱絲,想起突然想要卷掉的不足為道的小小煩惱們。

花一朵的草草

草草將會與我同住兩星期。

一年不見的草草,口齒伶俐,說話條理分明,對於自主權有強烈的要求,喜歡美麗的東西,最喜歡美麗的自己,不愛別人干涉她的自由,但看在我眼裡,她一點也不刁蠻任性。非常有個性的草草,是溫柔的,善解人意的,也懂事得嚇人。你知道嗎?從紐西蘭回來之後,和草草相處的過程中,出奇地自在。和一年前的焦慮緊繃相比,實實在在是跳躍到另一個新的階段。譬如我們的交流,是雙向的,是即興的快樂。再不是從前害怕自己沒有能力照顧這個小北鼻的我。親愛的,離開的這一年,以為自己並沒有真的照顧好自己,但在草草面前,驚覺自己的內在經歷了許多無從細述的一段段路,草草,見證了它們。草草,是一個圓。她無缺,以至於呈現在我眼前時,是如此透亮的一面鏡子。回家的路上,有一個這樣的草草,在我之前,又在我之後,當我躺在床上給她講故事的時候,我們對視,同在,彷彿看見在我知道自己之前,那一個圓。

1 Dec 2014

富山

昨晚爸爸說,明早我們去怡保富山吃點心。

我又開心又不開心,不要說我是怡保人,我從沒去過富山。爸爸是要帶從中國來的叔公去富山。過往回家,我幾乎把時間都留給家人,像兒時一樣,陪著爸爸和媽媽,去大大小小的飯局,或者遠遊。我累了。當我把珍惜的家人放在最前面,而他們,永遠把珍貴的時間留給朋友。陪伴他們去做他們高興的事,當然,是因為我想要陪伴我的父母。但我累了。睡前狠心跟媽媽說,我不去吃點心;跟媽媽說,我不喜歡夾在爸爸和他的朋友之間(媽媽說,叔公是親戚啦哪是朋友?)。於是,我發現回家的日子裡,我不願起床。不願面對許多看似綠豆芝麻的小事,對我而言卻是理智的接納和諒解。當一個體貼的孩子嗎?父母恩和孩子的愛,為什麼一定是二元對立?我愛,但我不想再背負父母恩來愛。你愛我比較多,和我愛你比較多;你的犧牲和我的接納,都退下,好嗎?我累了。

雨季

折衣服的時候媽媽在整理廚房。

『成為爸爸的妻子,你真不容易』我同媽媽說。告訴媽媽,關於我害怕回家這事兒。那些夾雜著愛的衝突,令我生畏,不敢看,不敢聽。當我看見爸爸對我的嬌寵,我就知道自己天生是公主的由來。所有的複雜,都可以簡單化,我卻還無力穿透。是的,我急。陪伴媽媽的焦慮和委屈,想到的是,那日在啟動班,黃醫師說了一句話:感謝你母親/父親,感謝你讓我和你不一樣。我淚如雨下。

五月二號或二月五號

  1. 我的豬隊友說喜歡看我的部落格。(其實我不知道這裏還有人)沒有更新部落格的時候,其實都在寫札記,手寫,一筆一筆寫,手寫心。今天有個A發了一封簡訊,大略是說,自己又跌入了憂鬱谷底,這陣子會躲起來,下刪許多把自己說得很糟糕的話,五十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就誠實地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