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Feb 2013

不安全感

儘管我愛你,儘管我那麼信任你,同時,不安全感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我。這一次,終於也沒有如實對你坦誠。因為相信,這是我內在成長的事。某一層,我知道這不是你帶給我的不安全感,我也知道,這不是你可以填補得了的洞孔。

不安全感,完完全全,來自我自己。

謝謝你,安靜地陪伴,陪伴我和我的不安全感。和爸爸媽媽外出聚餐,看見爸爸不顧眾人的眼光,在媽媽面前,和貌美婦女談笑風生,這一面的爸爸,讓我很不快樂。我知道爸爸對媽媽的愛,對這份愛的忠臣;我也看見媽媽內心的難過,媽媽的難過,也成了我的難過。嚴肅的爸爸,在家以外的幽默,樂天,是我們在家所不曾看見的。

這一次回家,因為koppy,我覺得和爸爸的距離拉近了。

爸爸是嚴父,過去的成長歲月,都不是善於表達內心情感的父親。我知道爸爸愛我,我看見爸爸對我的溺愛和呵護,這些都是行動上的,愛的表現。爸爸讓koppy表演給我看,我被這一人一狗的組合逗得很樂。我喜歡看見爸爸和狗兒之間的默契和忠誠。

然而我不明白。

我不能理解爸爸的社交行為,不能理解媽媽內心的苦悶。我害怕,有一天我也會像媽媽一樣,必需大方,必需友善,必需無所不容,必需得體,必需隱藏內心所受的傷害。後來,我看見自己在感情中的敏感和緊張兮兮,不知不覺,我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個媽媽。

謝謝你,安靜地陪伴,容許我單獨和自己的恐懼共處。謝謝你,沒有把自己牽扯進來,沒有因為愛我,而害怕自己不經意令我受傷,從而改變自己的內在世界。謝謝我自己,清楚看見這份愛的本質,這份恐懼的本質。我是時候看見,這份內在的不安全感,不屬於我的,它只是我內心的一個投射,反映出我內心的愛,恐懼,不安全感,之間的矛盾和脆弱。

還原吧,讓一切都還原真相。

Mirror, mirror, tells the truth



那天阿笑後援會見面,吃飯,玩oh card.不知不覺,又整理了一次內心深處積累的情緒和懦弱。渴望認可,討好的舉動,不確定自己的價值,重複在扮演過去的角色,一層一層以為走不出的生命中的迷思。

我還不願意走出來呢,原來。不願意裡面,原來,有不捨。

重新投入小慧麗的懷抱,靠近她,擁抱她,撫摸她的頭,我還不夠愛她,還不夠愛她。那個,一直渴望滿足大人,填補心中的窟窿的小慧麗,這麼多年以後,還在努力,還認為自己做得不夠好,不夠好。親愛的,你真不容易。這麼多年以後,你才等到了這一天,等我看見你。親愛的,你真不容易。

我看見我的爸爸,我的媽媽。

原來,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一面鏡子。

27 Feb 2013

piak

很生气一个人,同很生气自己一样,我常说不出话来。偶尔不小心把生气的对象对调——不愿意说话,因为不愿意理清心底正在生气的对象,到底是谁。

以为漠视,就可以换来平静与和谐。

安静的,情绪在脑里打滚,像极了果汁机内稀巴烂的固态液体。偶尔我不愿意清理,也不愿意理清,就在这个点上静静的翻搅,去稀巴烂,去恶心,去看。

16 Feb 2013

過年,我只見你


還在過年。我的黑眼圈那麼深,我的身體舉旗抗議。

時間就只是時間,無論多麼努力,也不可能均勻分割我自己。而我們多麼難相聚——我們,是家人,是情人,是小學同學,是中學同學,是相遇的每一個我們。

相見時難別亦難。醒來,還在過年。

見家人,見情人,見小學同學,見中學同學,見老師,見生命中相遇的每一個我們——帶著情人去見家人;帶著自己去見情人的家人;帶著自己去見情人的同學;帶著情人去見同學;帶著同學去見同學;帶著自己去見家人的家人。然後,我繼續帶著黑眼圈和了不起的身軀,投入夜的懷抱。

今天要約的人,還有誰嗎?今天,有誰要離開了嗎?我的黑眼圈沒有在夜的柔和下暈開,它們緊緊籠罩我的心。而我知道,一天也只會有廿四小時。

除非當我見到你,見到自己,我眼裡心裡就只有你。沒有時間想離別的傷感,無須想誰來了誰又沒來了,沒有空間讓心擔憂下一次是什麼時候,或者,還有沒有下一次。

而我自己知道,確實,在每一次見你的時刻,我眼裡心裡,只有你。

8 Feb 2013

小除夕看雲

除夕的前一天叫小除夕,聽來的。

又整理了一箱書刊,看它們願意轉去誰家。累,不是身體不是心,那是什麼?隔紗看什麼都朦朧,卻非完全的視而不見。穿越,跨一步,真的可以了然?開始發現,言語間常常出現問號。不確定不敢確定,那是積塵的書刊,想丟,而你不知道可不可以就這樣,丟了。丟了再算。

回家看雲。雲,那麼接近我。厚的重的飄的散的,黑夜裡也有雲。突然覺得靠近雲,是這一次回家的事。浮浮沉沉的雲,像心中的事,聚不來,散不去。靜靜地看,又走了。

7 Feb 2013

唯有爱。

临睡前鲁安叹口气说:"我今天运气不好呢,被弟弟打到嘴巴流血,爹地又不给我玩WII。"
这时我移动身体,不小心敲到头,哎呀一声。
鲁安说:"妈妈,你运气也不好哦。"
我并没有运气不好的感觉,心中那个接受传统教育很怕人消沉很怕人不振作的我,蠢蠢欲动要给鲁安训话,讲一些~~"你应该感恩,不要抱怨,嘴巴流两滴血有什么问题? 你不要这样想,你应该怎样怎样想,你应该怎样怎样感觉才是对的。"
把这些话打出来要整分钟,想到它们,却是一闪,比一闪更短,更迅速的。
没有让那个自己说话,只安静的抚摩鲁安的额头。
让自己心里充满幸福感。
鲁安说:"我不太爱弟弟,也不太爱爹地了。"
"那就感觉不太爱咯,这是很正常的,有时我们感觉多一点爱,有时感觉少一点。"
鲁安平静的享受妈妈的手掌抚摩他额头。
"不过你知道吗? 我爱你的感觉是不会变成不太爱的。即使我很生气,很伤心,妈妈爱你还是一样的。"
鲁安的眼睛说他很感动。
就这样睡了。
没有讲道理。
相信如果不跟孩子讲道理,不教他何谓正道,何谓正确的思想和感觉
孩子就会成长的歪歪斜斜,就会变坏,就会得不到快乐成功的人生,
在我的观念中,是错误的。
为了道理正确而否定孩子的感受,
为了不可知的未来而抹煞孩子当下的情感,
里头有一种冷漠和隔离,是孩子的心承受不到的,
我要跟孩子在一起,同甘共苦。
不做孩子路上的明灯,永远在前方不可及之处照耀他给他引路,
我在他身边,他不需要明灯,他心中有明灯,我心中有明灯,
他心中的明灯会照出一条我想象不到的路,他自己的路,
我只是他路上的伴。
到某处,分道扬镳。


——练阿姨妈妈

6 Feb 2013

然後,然後

白衣黑裙的你們,髮梢落下透光的汗珠。

有藍天,有白雲,有草地,幸好還有當初最單純的夢。

繞了一個小圈圈,看腳下的海,看腳下的雲,看頭頂陌生的面孔。

我是那麼地快樂。

當我回來,看見當時身著白衣黑裙的我和我們,髮梢落下透光的汗珠。



3 Feb 2013

午夜。

安逸着確實不適合數日子。
失去彈性的橡皮筋,或許也就只是少了彈性。

有朋自遠方來。
從金寶來的,柔佛來的,吉隆坡,大港來的。
你們都是一朵朵夏日綻放得精彩的野玫瑰。

那些日日夜夜在睡夢中纏繞的驚恐,
驚擾了夢中飄蕩的自己。
一整個白天在活動,
夜裡累著,卻夜不成眠。

小狗搖曳着尾巴。
哀哀的神情。
面對着充滿憐愛但是不敢靠近的主人。

摸摸你的頭。
你乖,我看你玩。

1 Feb 2013

芳華。



今天回中學探華樂團的弟弟妹妹們,回來po了一張照片在臉書上,彷彿記得有這麼一張照片,就翻了出來。我先是被自己嚇了一跳。不是驚嚇,僅僅是稍微怔住了,記不起眼前的人是我見過的自己。

那並非稚氣的臉龐,我以為是目無神情的蠟像。再仔細地看,慢慢地看,她就在眼前,我先倒退了一步,把門掩上,只留下縫隙,露出一雙瞳孔。是我嗎?是我耶。真的是我嗎?真的嗎?

真有這樣的時刻吧,我們拒自己於里之外——我所抗拒的,Teenage時期的自己。那麼自我約束,那麼憂心忡忡,總是頭低低地,聳立肩膀,四肢緊繃,肢體僵硬,說話時常常附加許多小動作,情緒起伏大,不太能吃東西,不太喝水,那麼不快樂的人。常常寫信,寫字條,就會擠出大大個=) 來安穩自己,安穩周圍的人。

那麼不容易。

那麼不快樂,但是一直抱著活著的勇氣,不知道前方在哪裡,不知道世界在哪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然而仍然持續走着走着,一路緩慢而不堅定地走到了如今不知道哪一個三岔路口上。我記得我見過一道光的。是那道光引領我,頭低低地,持續走下去。那時,我從來不知道有誰喜歡過我。或者說,我那時候一直很不喜歡自己。我每天每天地哭,每天每天地寫日記,書寫和流淚,彷彿是一種自我救贖——下墜的靈魂勾著一張大網,裡面一個個的鐵球從撕裂的網中墜落,無迴聲。

十八歲。

怎麼樣的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可以活到現在。假若十八是每個少女芳華正茂的時刻,那這是一朵幾近凋零的玫瑰。而我仍然不太敢打開大門清清楚楚地看看,十八的自己。不抗拒了,但不夠勇氣,去擁抱你,去讚美你,去疼愛你,當時,那個脆弱得隨時會裂開,但是仍然充滿勇氣的自己。

五月二號或二月五號

  1. 我的豬隊友說喜歡看我的部落格。(其實我不知道這裏還有人)沒有更新部落格的時候,其實都在寫札記,手寫,一筆一筆寫,手寫心。今天有個A發了一封簡訊,大略是說,自己又跌入了憂鬱谷底,這陣子會躲起來,下刪許多把自己說得很糟糕的話,五十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就誠實地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