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Jun 2012

哦,你在這裡。

親愛的,

你讓自己把所有的辛苦、痛苦、傷心、難過、委屈、無能為力,都化作淚水,痛哭流涕。在這些與你認識不到一年的朋友面前。我還記得,昨天晚上臨睡前,你緊握着雙拳,抱頭痛哭的揪心。你說了。你把你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又哭又說地,決堤似地,都放出來了。你無能為力地,狠狠地,傷了自己的心,卻沒有好好疼惜自己的受傷,疼惜自己的無法承受。你不願意承擔這些難受對自己造成的痛,你終究認為,你不斷地讓身邊的每一個人為你而擔憂。你說,你竭盡所能了。對不起。我只記得,你不斷地跟自己道歉,跟別人道歉,你口中念念的對不起,是你最後,給自己的溫柔。

我的。

我回來了。原本騎單車到翠柏街口充氣,打算去體育場跑步。充氣完畢,騎著騎著就騎出紫金港大門口,騎著騎著,便一路騎下去。在西湖附近繞了一大圈,夜漸見暗了,咿,我在哪裡?每轉一個十字路口,我都不知道自己將把自己帶去什麼地方。交通燈轉綠以前,向身旁的甲乙丙丁探路。對方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繼續騎便是。怕嗎?允許自己迷路,怎麼會不怕?身上只有一瓶水,校園卡,還有脖子上隨著房門鑰匙扣在一起的哨子。五光十色的夜,矛盾的心志在拉扯——一邊隨心地騎,一邊擔心,擔心一萬個萬一。三個小時。27公里。這是真正的流浪記,我真正地,展開了我的路,我自己的地圖——我的。

28 Jun 2012


黃花。蟬鳴。夏天。


你是那一樹一樹的花開。(林徽因)

直覺試驗

傍晚,懶洋洋地做好烤馬鈴薯的準備。

進入烤箱前要切成薄片。我吃力地握著刀柄,細細地往馬鈴薯身上切下一刀,一刀。撒鹽撒胡椒粉塗牛油滴橄欖油,既然不懂步驟,那就隨便下吧。沒有下起司。嘗試點別的。過去那些一直抗拒承擔的,如今細看,也不知道還在嗎?那天上山,只有自己。沒有耽擱誰的時間。走錯路,原路折返吧。找不到,那隨便走走吧。後來憑著直覺一直往前走,果然就在腳下。

27 Jun 2012

不說話,只作伴

夏至以後,杭州的清晨,四點半天就亮了。

中學時,只要圖書館有的作品都被我借閱過的,惟獨張曼娟。其中,有一本的書名叫著《不說話,只作伴》:我們說了這麼多的話,關於過去,過於現在,關於未來。然而,過去已消逝,現在變化著,未來不可知。說話,越來越不重要了。感情到後來,都會走到沒有太多話好說的境界吧。

那個年紀的自己,便對這番話篤信不疑。常常有種錯覺,自己是不是說了太多的話?好似話一說出口,念頭邊過去,下一刻就對上一秒自己說過的話,抱著無法堅定,或是質疑的態度。變化著的,仍然也還在進行著。那些說過的話,好像變得都不重要了似的。偶爾我們說話,像是有個目的存在:彷彿是要透過一次次的對話,誘導出那個被忽視的自己。偶爾我們說話,是溝通,是在乎,是想要了解與被了解,是表達。

後來,話越來越少了。對陌生人,話少。對話不投機的人,話更少。對不在乎自己不理解自己的人,也變得不再多話了。對自己呢?還說嗎?說不出的話,越多,越無從開口,對別人,對自己亦然。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隻字片語留給任何人,包括自己。我們靜靜地,不說話,只作伴,好嗎?

少了對內對外的言語交流,在靜止的空間裡,是陪伴,在這裡。無從開口的話語,一併化成淚水。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陪伴,它在。即便我離棄了自己,我沒有放棄過,陪伴自己。我常常相信,融會貫通。今天,我在面對自己的情感上無法坦然,無法容納,無法穿透,無法跨越的關卡,他日在面對其他情感的部分,我的功課,依舊是未完成的,總還要繼續做的。當初理解這書名的時候,我誤以為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最後的必然結局。而如今再回看,人與人之間,其實,不就是自己嗎?再不相愛就老了。是呀,我沒有告訴過你的是,我一直學不會,和自己相愛。

今天,如果要給自己一句話:不說話,不只(要)作伴,我們相愛吧。

Why Complicate Life?

Missing somebody?... Call
Wanna meet up?... Invite
Wanna be understood?... Explain
Have questions?... Ask
Don't like something?... Say it
Like something?... State it
Want something?... Ask for it
Love someone?... Tell it

We just have one life.  Keep it simple.

【今天在臉書上看到的一段分享。】

味蕾上的記憶

記憶中,婆婆家只有做節才煮擂茶。

我這輩子再沒有吃過比婆婆和伯母煮得更好的擂茶了。試過在小販中心打包擂茶,總叫人期待過後便失望。河婆人吃擂茶,要用大碗公。我特別喜歡撒上炒好的蝦米和花生,會偷偷地下重料,攪拌,混在其他飯菜裡。菜脯、包菜、豆乾、長豆,還有將九層塔葉、薄荷、芝麻、花生等擂好後熬成的湯,清香中帶有甜味。後來我問媽媽,為什麼你不會煮擂茶。媽媽套婆婆說的話:煮擂茶要動用整村人的,哪裡來的功夫呢?你知道嗎?即便當時和婆婆一起煮擂茶的是三伯母,還有機會,還吃得到。婆婆過世以後,我便覺得,我再也不願吃擂茶了。

還有韭菜板、蒜板和內餡是碎花生三角形的陀(?)板。小學的早餐,爸爸常常買陀板、糯米糍和蛋撻給我選擇。那時我討厭吃蛋撻。陀板和糯米糍,是最愛。吃過最好吃的韭菜板和蒜板,是冷水河新村一家住戶自家做的。小地方,好吃的食物常常不在街上的店鋪或攤子可以買到,多數都是自家做的,而且一天銷售的份量不多,有點巴閉這樣?不是的。這些人不是真的要賣來賺大錢。你知道,鄉村辦喜事,左鄰右舍都是最好的幫手。要吃道地的食物,這也是最好的時機。

阿嫲的豬肚湯,是小哥哥的專屬。

阿嫲說,洗豬肚很費功夫,不容易啊。但只要小哥哥開口,隔天的午餐中是必有的呢。阿嫲煲湯,用的是炭爐。我親眼見過阿公如何“透火”——阿公蹲在火爐邊守著火,一邊叫我站遠一點,免得吸入炊煙,另一邊緩緩地在鐵管的一端吹氣,燒得紅彤彤的炭,慢慢變成粉白色的。你知道後來我在加影唸書時,同學帶我去吃加影有名的辣湯(就是豬肚湯),我嘗到的除了胡椒和花椒的辣味,便沒了。我才知道,阿嫲的豬肚湯有多厲害。也許吧,做生意的怎麼能和自家人吃的相提並論。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害怕吃動物的內臟。惟獨阿嫲的豬肚湯。媽媽呢,為什麼媽媽沒有學起來?哦,因為這是“阿嫲的豬肚湯”啊。而且媽媽如果要把婆婆阿嫲拿手的好菜都學起來,那媽媽也太可憐了。

紅豆冰棒。

小時候,我們喜歡自製冰棒。阿公買了長長透明的塑料袋子,把煮好、攤涼的紅豆沙和Milo,倒入塑料袋子中,打結,放入冰箱的冷凍庫。數個小時後,阿公把冰好的冰棒切半,小孩們分着吃,津津有味。這比雜貨店賣的,五顏六色的pop ais好吃太多太多了。阿公的冰棒,長大後便再也沒有吃過了。不知道阿公是不是以為我們都長大了,不愛吃了,所以不做了呢?因為小時候吃過阿公做的冰棒,嘴變得很刁,都不愛買外邊的紅豆冰棒吃。糖漿太多,沒有紅豆沙的口感。

五歲以前,我的保姆是大姨。我最愛大姨煲的西洋菜湯。每天午餐和晚餐,碟子中除了飯,便是盛得滿滿的湯水。喜歡在吃完飯後,用西洋菜的莖吸吮碟子中的湯。不久,吸得扁扁的菜莖再也吸不了湯水了,咀嚼掉,再換新的。小小一個人,可以喝上一大碗公的湯呢。還有婆婆煲的花生湯。每次在婆婆家吃飯,“包尾”的一定是我,剩下一大鍋的湯,也一定歸我所有。對湯水情有獨鍾,是在阿姨家的時候養成的。

還有媽媽。媽媽平日忙,周日才有時間好好煮飯。小時候跟媽媽去巴剎買菜,一定要有螃蟹。雖然只能買到花蟹,也是finger lickin good的。餐桌上有螃蟹,我的一餐飯可以吃足兩個小時。蟹肉撈飯。一點點拔開蟹殼,到最後一口一口飯往嘴裡送,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呢。我喜歡媽媽調的,不辣不酸的醬料。吸吮的時候,還可以吃到蟹肉的甜味。

以前,羅羅老師大概說過類似的話吧——食物,是人類最直接的記憶。這些記憶中的食物,那麼深刻地,我還記得它們的味道,烹調的人的心思,以及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那些回不去的歲月,都還那麼完整地被收藏着。好想回去。多想回去。

我的《深夜食堂》目前來到“豬排蓋澆飯”。省省地看,好不捨得呢。

26 Jun 2012

流浪記



夏天老早就來了。據說這年的氣候較往年反常。春天的梅雨季節延長了,原來5月就開始熱起來的夏天,你看,六月都快結束了,我覺得沒有比馬來西亞熱的。斷斷續續地下著雨,氣溫還算舒服的。去年這個時候,已是四十幾度了。

昨天,準備了點面包、一支礦泉水、一把雨傘、一頂帽子,背個包包,流浪去了。想到流浪,嗯,這也算流浪吧!在墮落街與燒烤街的交界處,搭89路公交,在浙大附中下站。轉850路,往西湖邊去。常往西湖去,至今卻也還沒好好繞過一圈西湖,這麼一圈,要15公里。

這次的目標是“純真年代書吧”。在杭州,不怕去不到的地方,百度網一查,公交路線圖都出來了,就怕你去到了,卻找不到。我是路痴,嗯。去到西湖邊,在葛嶺下站,靠近“斷橋殘雪”。荷花含苞待放,旅客和附近的居民還是有的,不多。後來問了路邊的警衛,才知道書吧在山上。沿路返回,又上山,又下山的,再上一次山,才找到了隱藏在山裡的書吧。還真是奇怪的地方,真有人會為了它老遠爬上山呢!

沒有太大的驚喜。坐坐一下就下山。沿著保俶路,經過平日上課的西溪校區和玉泉校區,一直走到曙光路,搭89路回紫金港。來杭州快一年了,即便在市中心,也不見得會認路。每次出門,走走看看,胡亂這麼走一天,對這座城市又多了一份熟悉。自己一人在路上,常常分辨不清方向,左右前後弄錯了,再走一遍就是。就如上到山腰看見書吧,一進門我便跟人家適應生說這地方真難找,都上下山幾遍了才找到呢。結果他回話:來過一遍,以後就認得路了。

是呢,找過走過的路,便是自己的地圖了。

22 Jun 2012

那些說過的話

翻看那些年(?)寫的博文、回复過的留言、還有,在別人處留下的留言,好奇怪,當時的自己怎麼會說出那些話呢?這明明不是我。一百個口是心非,一百個假樂觀,一百個小大人的模樣,一百個... ... 嗯,我為自己感到非常非常難過。

究竟憑什麼相信,這份樂觀屬於我?

為什麼遇到許多事,我都那麼正面地回應自己、回應他人?今時今日,重看那些被正能量滿滿包裝的自己,好可怕。都是假的,假的啊!天哪,那個時候的自己,要從嘴裡、心裡,說出那樣的話,想來是多麼地令人難堪,多麼地令人感到沮喪。

星光下的思考

最近幾天單曲循環的,是這首。

第一天抵達杭州的那一夜,人生地不熟,在偌大的校園裡摸索,與隊友們走失,還沒辦理手機申請號碼,繼而在翠柏前的十字路口,與啟真教育超市前方迷路。那一夜,抬頭,不見星空。除了一抹彎月,漆黑的上空幾乎沒有發現一點亮光。我盼著,雙眼專注地尋找,只要有一顆星,也是好的。

忘了一直到什麼時候,才習慣了沒有星光的杭州。

牛油拌飯

小時候挑食。常常趁媽媽不注意,在盛了白飯的碗裡淋一圈醬油,偶爾,還會加上半碗白開水。醬油撈飯。這樣吃著,也是美味的。飯香搭配着醬油的味道,成了兒時記憶不可或缺的部分。

這一集的牛油拌飯,看著便令人垂涎。店長煮的白米飯,軟白的,不知道下鍋之前,有沒有將白米浸泡過三十分鐘呢?那個,起司拌飯我倒試過,下次要試一試牛油拌飯。

深深地

原先細細準備,等著和友人一起出門。距離約好的時間,超過一個小時有餘。我聯絡不上對方。暗自找到了答案:是被遺忘了嗎?洗澡以後接到來電,回复過來的,無論是疑惑,還是藉口,也沒有關係了。真的。

那些,也許旁人看來無關緊要的小事,在我心裡,通通被無限地放大。無數通接不上的電話,等待時間流失的每一瞬間,我為什麼如此害怕,被遺忘、被遺棄?

21 Jun 2012

早安

常常身體累成一個地步,卻不想聽身體的話,好好睡覺。你可以明顯感覺到,身體是越來越無法負荷這種負擔了,就這樣累著,請問這樣好嗎?在新紀元念書時,試過一整夜沒睡,是無所事事的,天剛亮,便下山去巴剎吃粥。清晨的天氣正好,空氣也是清新的,太陽還沒爬上來,清清爽爽的,難得呢。

一夜未眠,直到曙光穿透過窗紗之前,先傳來的是鳥叫聲。那次在般若岩的山崖,傳入耳際的鳥鳴,較今天的更為清脆。山林裡處處靈氣逼人,以致人的感官也隨之敏銳起來,閉上雙眼,耳邊細細碎碎聲音越發清晰,感覺自己成了個活脫脫的精靈似的。睡吧孩子,你就在這之間。

20 Jun 2012

考題

這個太厲害了。
請你準備好紙筆,一起來回答吧。

——————————不要懷疑,我就是分割線——————————————

這是法國近年的大學入學考試題目:

1.「我是誰」這個問題能否以一個確切的答案來回答?
2.能否說「所有的權力都伴隨以暴力」?
3.什麼是公眾輿論能承受的真理?
4.「給予的目的在於獲得」,這是否是一切交流的原則?
5.能否將自由視為一種拒絕的能力?
6.我們對現實的認識是否受科學知識的侷限?
7.是否一切問題都依靠國家解決?
8.心理無意識的概念是否矛盾?
9.什麼叫做理解他人?
10.所有真相都是可證明的嗎?
11.人們是否需要被統治?
12.是否任何事物都需要論證?
13.藝術家的目的只是娛樂嗎?
14.我們是否有可能成為某種科技產品的奴隸?
15.我們是否只對他人有義務?
16.逃避時間的願望是否有一定意義?
17.能否對文化的價值做客觀評價?
18.在幸福與真理之間是否應該選擇幸福?
19.文化能否成為普遍價值的載體?
20.正義感是否是天生的?
21.追求真理來自什麼需要?
22.歷史學的意義是否首先在於避免遺忘?
23.慾望是否可以在現實中得到滿足?
24.我們可以從勞動中獲取什麼?
25.期盼得到不可能的事情是否荒謬?
26.世上是否存在任何科學都無法解釋的問題?
27.語言是否可以忠實地反應思維?
28.對於真理(相)的追求是否可能沒有利害關係?
29.為了給自己一個未來,是否應該忘記過去?
30.某些科學真理是不是有可能是危險的?
31.歷史學家的作用是否是評判?
32.藝術是否可能避免(不要)規則?
33.快樂取決於我們嗎?

深夜食堂

是啊,並不是因為你們一直討論,一直放照片。
是我自己被吸引過來的啦。

昨晚剛看完的就是《茶泡飯》。
24分鐘不到的一集。
這麼快啊,又換新客人了。
少有的,不捨得那麼快看完這套戲。

我的第一個共鳴,是雞蛋卷。
有段日子很喜歡煎雞蛋,炒蛋,做蛋卷。
在自己的恐懼感的威迫下,
對雞蛋卷有種迷戀,
同時,又還沒有被征服的。

啊,店長做蛋卷用的長方鍋,很吸引!


暑假,你好。

早上送仁愛出翠柏大門口,她今天回馬來西亞。回房打開筆記型電腦,夾著她前幾日畫的大笨象。一隻小象隨在大象身後,小象的鼻子,勾著大象的尾巴。心裡酸溜溜的,這一年來,我們朝夕相對,一起生活,一起上課,早已經習慣了二人生活。

那份依依不捨,是珍惜,是包容,是尊重,是愛。

今天的校園好熱鬧。從翠柏到大食堂的路上,那麼多出租車進進出出,大箱小箱的,回家的回家,考完試松一口氣的學生,那心情的釋放,全顯露在臉上,在腳上,在比手劃腳之間。大家都準備放暑假了呢。整個期末考,我就只考那麼一科“外國哲學”。考完的連續幾天,沉溺在港劇、日劇中,這樣的墮落,身體反映給我的,是排斥呢。

周圍都是期待回家的心情。

春天的時候,計劃暑假要做的事,還真的不少。要看的書、要看的電影、要去的地方,那麼那麼多。一個人的旅行,這是期待了好久的,振奮人心的願望。而此刻,只想好好地沉澱自己。

19 Jun 2012

那家

我是那麼地害怕自己的慎言慎行,卻又如此地惶恐,有一天,那些從我嘴裡說出來的話,從我文字裡透露出的我,不是我所願意看見的我。

小時候讀糖果屋的故事。

Hansel和Gretel一路上不斷地撒下麵包屑,深怕認不得回家的路。那麼長,那麼遠,的確是要往前走的,卻一心為自己留下後路。路,是再也回不去從前的了。

是這樣的嗎?

就像千尋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家,卻在經歷了一場似夢非夢的旅途之後,找到了安了心的,那家。湯婆婆家門前的路燈,照明的,也不是黑夜裡的路,是光明之下的心哪。

也是你

已經習慣了,一天之中的部分時間,花在面書上按下Like這個按鈕。靜靜地,透過這個空間窺看周圍的人,一日之中,遇見的事及心中所想。正如我喜歡看街心來回奔走的人,臉上或多變或無情的面孔,交錯的人兒,哪些不經意入了你的眼,哪些又從眼角,無聲無息地退出你的視線。

你聽見,或聽不見;看見,或看不見;彷彿都是命運安排予你的一場又一場練習。我們那麼敏銳地感受到這些人所思所想,是否因為,這源自於自身的投射?你分不清偽善,辨不出真假,你靜靜地看,靜靜地聽,靜靜地相信你自己,而沒有判斷,或者允許自己,偶爾在心中泛起的小漣漪,隨之沉澱便是。

你不再看見同一片藍天。

12 Jun 2012

你是你自己的小宇宙

1.
今天的天出奇地灰,像蒙上一層層撒落的塵土,瀰漫在空氣上空,揮之不去。

2.
如常地暖了暖身,起跑。

第二圈才結束不久,腹部忽然隱隱作痛,一點點調整步伐和呼吸,差不多還有半圈就快跑到第三圈了。在跑與不跑之間,在堅持與強忍之間,忽然,我停下了腳步。繞著跑道緩緩地走着,一步接一步地走着,身後一個個越過的人兒,健步如飛。

我笑了。笑我的五個四百米,笑我的堅持。可我不想嘲笑它,我想拉起跑得氣喘噓噓的那個自己的小手,撥好她凌亂的髮絲,聽她跳得厲害的心跳,看她那紅撲撲的臉蛋,輕輕地告訴她:“你真的好棒!”

3.
電話另一端的哥哥和爸爸,面對話筒裡不斷抽泣的我,紛紛表現得不知如何是好。媽媽從爸爸手上接過話筒中的我,沒像我料想中的那樣,責備我的哭泣,責問我有什麼好哭的,沒有,都沒有。反倒是輕鬆地笑話我,安撫我,回家就回家吧,只有我自己想家想到半死了,卻“不想讓自己回家”。

這是我最親愛的三個人,分別對我展現的,不一樣的溫柔。

4.
那一天,爸爸中午和晚上,各打了兩通電話給我。不是媽媽打來順便讓爸爸聽的,是爸爸,自己要打給我的。

5.
我知道當天哥哥忙着處理很多事,一邊還要兼顧我的婆婆媽媽。但是,我不喜歡小哥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當我緊張得對著話筒哭不出聲,卻不知如何說話時,我蓋下電話。面對家人,我怎麼總是沒有辦法把心中的話,好好地說?

6.
當初給自己立下的心願——去蒙古大草原,留在杭州過我留學生涯中,可能僅有的一次暑假。你看,我不是都兌現了給自己許下的諾言嗎?剩下的堅持,是否只是純粹的堅持?抑或是,我必須透過這份堅持,才得以發現更美好的自己,在前方,也在腳下?


7.
我若願意,我便是我自己的小宇宙。

8 Jun 2012

第五個608



【我們】。
多麼浪漫的名字。

謝謝,
謝謝我們是我們

她曾是位教师

<我曾是位教师>   文:李苏而  

我从来没有想过成为教师,是真的。小学的志愿表填进“教师”二字,也都为了防父母亲和师长,害怕他们窥视我内心的反叛,阻碍我的梦想。于是,我小学六年的志愿都为教师,一年不差,老师问为什么要做教师,我就回答想跟你一样,教育孩子;父母问为什么要做教师,我也回答想跟学校的老师一样,教育孩子。
天晓得我的心,从没有片刻向往志愿表中的“教师”。当时的情况是,一个班级就有一半的人数抢着当教师,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是为了遮掩自己神秘而冷门的理想,而年年谎编出来的公式志愿?我对教师,没有生过一丝的渴望,更不幻想。再者,教师的志愿如斯抢手,如斯正直,着实也令人胆怯,因为我原来就是不愿承担压力的人。
世间的事充满变数,我从中文系出来,茫茫天地,不知何去何从。那写字维生的梦,对家人来说,是可笑的。我虽不以此为伤,但明白现实的基础总需建立好,放下破产的双亲,独自去追寻摇晃的梦想,于我更是忧心忧神。
那么,我困在狭小的居銮,干什么去?一间出版社也没有,报馆也无需编辑,我误打误撞进入了补习中心,带起时下流行的陪读班,实践小学的假志愿,一名教师。
正式成为教师后,我便开始做教师的梦。开朗活泼的小孩,动人的天真笑容,无忌的童言童语,我的教师梦,是一个七彩缤纷的世界。
教学的第一天,梦就醒了。真实的世界黑白灰。黑有每天每夜夺命连环call我,追问孩子学习进度,要我立誓保证孩子成绩直线上升的家长;白是身为教师,自身的责任感。例如要关怀,要耐性,万万不可摧毁学生的信心等,诸如此类的教师观念。灰是形形色色的学生,幼儿至小学至中学,进入陪读班的学生少有完美,多为在一方面具有缺陷,或单亲家庭,或学习障碍,或父母长期不在家而随处托管的学生。这些学生的内心不全然美好。他们会为家庭的破碎而怨怼,产生极度不安,难以专注课业;有因功课的落差而价值观强烈偏激的学生,也曾经有家庭经济贫困的一年级学生偷走同学美丽的笔记本。
作为一名新鲜教师,这些预想不到的情况大大撼动了我,我被学生们带领着,进入一块心内从未到达,抑或是久远得早已遗忘的境地。这块领域,有明澄的快乐,也有深沉的悲伤。我想拥抱学生,跟他们说丢掉压力吧,享受你的童年,扔掉烦恼吧,那本不属于你!
可惜的是,我作为一名补习中心的陪读教师,责任依旧是学生的成绩。某一天,家长愤怒地对我说,孩子的内心不关你事,成绩才是你的重点。我尝试说,成绩难道不是跟内心贯通的吗?我不管,我只要看到孩子的成绩有进步。那位家长看来要气得崩溃了,我忽而感到极度的疲惫。
这社会是如此的吗?失望之感层层积凝在我心,使我不能呼吸。执教的半年,我目睹学生的无助挣扎,亲眼见证未来的栋梁如何被扭曲成长,将来他们要和如今的大人们一样吗?为着生活使高亢的生命力沉静下去,为着生财之道让灵性消退,要使恶果茁壮,成为光秃的,枝干凌乱的,不自在的人。
后来我辞退补习中心教师一职,我无法折衷,唯有全然地抵抗。然而,以后每每见到任何教师,我都从心中生敬。因为,万不可对教师职位有幻想,那是铁定要失望的,可他/她们并不以浪漫的情怀,或先计算好理智的回报酬来支撑工作,而是如此踏实,勇毅地为一份卑职奋然付出,外边的人只看得见教师年愈降低的地位和平价的薪水 ,却忽略了他们身上百折不回的气概及光芒啊。
2012年6月5日刊于星洲日报副刊新教育版

7 Jun 2012

五點四十分

20分鐘。
第五個四百米完成。

比上一次,縮短了20分鐘。
繞著跑道,慢慢地,走了一圈。

今天跑步的人不多?
是我來早了。

躺在草坪中央。

陰天,
還是感覺到天空的刺眼。

遠處一聲響雷。
急躁的鳴笛。
不規律的籃球拍打聲。
晚飯時間的校園廣播。
小孩騎著有兩個副輪的腳踏車追著。

發燙的臉。
微風。
散亂的髮梢。
手臂上爬過的螞蟻。
微疼。
粘嗒嗒的毛孔深呼吸。

深沉的,
一呼一吸。

6 Jun 2012

Little World



Wanting(曲婉婷)《Everything In The World》
曲Composer:曲婉婷
詞Lyricist:曲婉婷

How many times you asked yourself before
What's the point
wasting time
But how many times you stand up for yourself
Make a point
you have a reason
You know
it's not fair
Your life
belongs to nobody else
So don't tell me there is nobody you want to hold
You know you messed up but nobody can live alone
So don't tell me there is nothing left in this world
Just open your eyes
you got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How many times you want to give up yourself
Once again
there's no point
But how many times you kept on moving on
Once again
you have a reason
You know
it's not fair
Your life
belongs to nobody else

So don't tell me there is nobody you want to hold
You know you messed up but nobody can live alone
So don't tell me there is nothing left in this world
Just open your eyes
you got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Does it make you wonder?
Is it karma or is it fate
Is it you
or is it me
Oh does it really make you falter
Does it make you want to believe?
It is true
you're like nobody else
So don't tell me there is nobody you want to hold
You know you messed up but nobody can live alone
So don't tell me there is nothing left in this world
Just open your eyes
you got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Just open your eyes
you got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I open my eyes and have you in my world

保佑

舉凡心中有所不安,都會要求保佑。

“你保佑我,乖乖去睡覺。
你保佑我,乖乖考試。
你保佑我,安心做功課。
你保佑我,不要害怕... ...”

“我保佑你(: ”

大言不慚,你好嗎?(待續)

做作業、寫論文,最害怕的環節,是整理——設下你要的主題,整理出你要的資料,說出你的個人觀點。你讀遍所有資料,是時候決定了。哪些是你要的,哪些又是你不要的?我對於資料整理和收集這項工作,感到特別頭痛。

顧左右而言他——本來這是你的作業,你被鼓勵要大膽創新,說出自己的看法。然而,你像在砧板上的活魚,隨時準備任人宰割。你決定要呈現出什麼樣的內容,是你自己來決定的,沒有錯。但是,你害怕。你深覺自己有所不足,不敢大膽說出自己的看法,只好吞了一堆資料,又吐回一點出來,吐不吐得出、吐什麼、怎樣吐,是狗屁的經驗。


那光


我循著光,找回家的路。

5 Jun 2012

不玩了

打开爸爸的面子书。
跳出来一小片很干净的蓝天。
蓝天之下,是翠绿的小山坡。

爸爸,带我回家,好吗?

夏學期,第八周。

結束了這一周,馬上就要進入期末考。

你相信嗎?整個期末考中,我就【只】考一科,外加兩份小論文。今天上倒數最後第二次的《世界文學史》課。為數三節的一堂課,通常,我撐到第二個45分鐘,便昏昏欲睡。這同睡眠足不足夠無關,我說的,無關。授課者的講話內容、語氣、聲調、吸引程度,當然,也是我能否在課堂上集中的關鍵。

下午的《二十世紀外國小說研究》,同樣是早上教《世界文學史》的許志強老師開的課,我是旁聽生。沒有包袱沒有義務沒有責任沒有愧疚感,只管快樂地去聽自己喜歡的課。下課回來,跟同學借講義;自己在圖書館、網上額外補充學習資料;在筆記本上記錄下某句老師不經意說過的話,某個作家發人深省,或者純粹讀了感覺美好的字句... ... 那種滿滿滿滿的喜悅,真是久違了啊。另外,已經準備好了,記下老師下學期其他時間的開課資料——我脫難了,我要丟掉書包,做個快樂的旁聽生,耶!!!

哦,那個,我的經驗是,學習,是消耗腦力的事。

如果是自己喜歡的、興趣濃厚的、認真學習的課,在課堂上常常會用力過度:不斷思考,拆線,自己問問題,自己解答,或者陷入迷思中。想起高中上物理課,和老胡的高數課,常常課沒有過一節,我就開始釣大魚。這兩門課以外,課堂中我都是精神百倍的。尤其上語文課,簡直是如魚得水。(化學課和生物課,都在神遊,或者看閒書)

上過琦旺和徐子的課後,總是精疲力盡。偶爾課後還不能馬上回過神來,盯著筆記,一直在轉圈圈。我清楚看見自己在學習這一塊上,興趣,直接反映了我的態度。然而,無論是多麼感興趣的課,必須有足夠的空隙提供腦袋思考與休息。45分鐘,是我的極限。再多的,都吸收不了了。

很明顯,這學期除了《世界文學史》之外,想盡辦法要提神的課,便是《外國哲學》。

溫柔的事

洗澡後,常常花個十分鐘,輕輕地,用毛巾打乾濕漉漉的頭髮。
這便是其中一件覺得日常中,對自己最溫柔的事。

我在

我本來不敢說的。反正都說了,再說一點吧。

我從沒試過在外人面前哭。
如果有人看見,那都是我無心讓你見到的。

自己一個人,也哭不成什麼。
頂多就是默默掉眼淚,一直掉一直掉。
掉到一個程度,心裡就會有把聲音:
你夠了,你哭什麼?你委屈什麼?難受什麼?

阿峰容易让我感到安心。

通常他也不明白我哭什麼,為什麼總是哭。
好在他從來沒有阻止我哭。
他是我的世界裡,唯一沒有阻止我哭的人。
或者應該這麼說,是,只有他足以讓我安心地哭:
掙扎就掙扎吧,委屈就委屈吧,你哭吧。

在罪惡感還沒降臨之前,你趕快哭吧。

他沒有這麼對我說過,
而我感受到的,他整個人要表達的就是如此。

他只是輕輕地摟著我,順着我的背脊說:
我在。

折磨

對自己實施的其中一項暴力,而不自知的,是:
無論在什麼情境之中,尤其在感覺非常不好的時刻,
還沒有完完全全地讓那個不好的感受出來,一半也不到,
我就開始急著要否決自己。

你看,杭州也是很美麗的地方,
至少治安那麼好,比加影好,比冷甲還好;
你看,浙大也是很好的,什麼都有,那麼大,那麼幽靜;
你看,同學也是有友善的,
在你極其無助時悠悠然出現,馬上解決了眼前的困境;
你看,你是多麼地幸福,接受完善的教育,有安穩的家撫養長大;

你看,你擁有這麼多;你看,萬惡中還有光。

你不斷讓自己看到美好的,那怕就這一點也是好的。
你不敢埋怨。不敢奢望。不敢假設。不敢期許。不敢內疚。不敢後悔。
你反省。不斷反省。自責。內疚。

你被自己的罪惡感,裹成個冬季裡,千千萬萬種冷,折磨的疼。

嫌棄自己的心,嫌棄到一種地步,你以為這是磨難。
不斷地磨,然後你就變得更強、更強、更強(?)

你也要讓自己變得大方得體。
來了,當大家都認定你是善良無比的人時,你就完了。

親愛的,你看見什麼了?



4 Jun 2012

with love

親愛的,謝謝。謝謝你是你。

在這裡

慧麗常常不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

該睡覺的時間,卻喜歡夜深人靜。喜歡靜靜昏黃的桌燈,照在書桌上,不太明亮的燈火,卻剛好可以照明。彷彿只有在漆黑的夜裡,心裡的罪惡感才得以一絲絲地離去,不必因此而耿耿於懷,應該如何,必需如何如何。日頭裡的慎言慎行,在夜裡回歸身心,疲憊不堪。

那些不確定性、疑問句,盡是指向內在虛化的心靈。

在整理《美國影片分析》的功課。好不容易專注下來,又從靜下的專注中被抽離了。夏學期的課少,以為會覺得是苦盡甘來,不必日日埋首在趕課追校車拼學分的細縫裡。日日忙碌,卻充實,擠著的時間,顯得那麼地珍貴。空出來的時間,反倒沒有像前幾個課表排得滿滿的學期,更爭取時間做要做的事、歡喜的事,卻耗在慵懶的躲避和荒度時日當中。週末遲遲未醒,吃個晚飯,散個步,看幾集戲,翻幾頁閒書,睡覺。像過去媽媽拆開包著菜心的報紙後,久置在水龍頭上的橡皮筋,彈而無力,一拉即斷。

那些擱著的,不多、簡單卻繁瑣的作業,一天一天地追在身後。實際上,用心做好便可。好比課少了,卻更愛賴床。時而鬆散,時而束緊的心志,是逃避什麼來著?從前學過的,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一直以為,人們都傾向於前者。

重若泰山沒有不好,我想,輕輕的,也是好的。

3 Jun 2012

待消化


(1)

They come into the world with a feeling of royalty (and often act like it)
They have a feeling of "deserving to be here," and are surprised when others don't share that.
Self-worth is not a big issue. They often tell the parents "who they are."
They have difficulty with absolute authority (authority without explanation or choice).
They simply will not do certain things; for example, waiting in line is difficult for them.
They get frustrated with systems that are ritually oriented and don't require creative thought.
They often see better ways of doing things, both at home and in school, which makes them seem like "system busters" (nonconforming to any system).
They seem antisocial unless they are with their own kind. If there are no others of like consciousness around them, they often turn inward, feeling like no other human understands them. School is often extremely difficult for them socially.
They will not respond to "guilt" discipline ("Wait till your father gets home and finds out what you did").
They are not shy in letting you know what they need.


(2)

Most people in our society share a peculiar belief: 
We imagine that we should be able to establish a rich and satisfying relationship with someone we love even if we have never learned to relate to ourselves in a rich, 
satisfying way. 
We imagine that a successful relationship largely depends on finding the right person and doing the right things. 
We often don't see that how we relate to another is an expression of how we relate to ourselves,
that our outer relationships are but an extension of our inner life, 
that we can only be as open and present with another as we are with ourselves.

——John Welwood

2 Jun 2012

對不起,請原諒我,謝謝你,我愛你。

親愛的,你好嗎?疼嗎?你一定以為,一次比一次好了,好了,就不痛了吧?親愛的,你又讓自己陷進去了,對嗎?你吃驚,訝異,百口莫辯,傷心至極,真的是傷心透了呢,對嗎?親愛的,我們只為自己的生命負責,好嗎?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已經做得很棒了,你一次次走進去,一次次挖開,一次次在傷害裡掙扎。你不知道為什麼是這個樣子的。親愛的,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呢。親愛的,不知道的意義,總是在的,總是在。你不知道可以跟誰說,你不知道可以怎麼讓它們出來,你走入黑暗,你驚恐失措了,來來回回這麼多次了,你累了吧?親愛的,我們只完成自己的功課,好嗎?對不起,親愛的,讓你難受了,讓你受傷了,你的無助,我都知道的,我一定知道的。親愛的,你會走過的,你會穿透的。別怕,回頭,我就在這裡,陪你哭,陪你,一直到最後。

親愛的,我就在這裡。

週末



謝謝你們,都好好的,好好。

五月二號或二月五號

  1. 我的豬隊友說喜歡看我的部落格。(其實我不知道這裏還有人)沒有更新部落格的時候,其實都在寫札記,手寫,一筆一筆寫,手寫心。今天有個A發了一封簡訊,大略是說,自己又跌入了憂鬱谷底,這陣子會躲起來,下刪許多把自己說得很糟糕的話,五十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就誠實地說:「我不...